黃五心中也是暗暗一驚,可經過之前秦起那么一弄。
他現在的確已經脫敏了不少。
“哦?怎么回事?”
秦起從衣服內摸出一張圖紙。
那駱公公見有東西要呈上,自然而然地就要過來接手。
秦起直接伸手一拍,打掉駱公公的雙手,親自呈遞了出去。
雖然這不符合規矩,可秦起都干了不少不符合規矩的事兒了。
駱公公尋思這人在圣上面前也許就是個特例。
于是干咳兩聲,退到一邊。
黃五接過圖紙,展開看了一眼,臉色就陡然大變。
他瞬間便明白,秦起不給駱公公,是因為他連駱公公都信不過。
而也就是這個小小的舉動,讓黃五明白,這東西秦起絕對沒給第二個人看過。
“嘎吱。”
黃五站起身來,將那圖紙揉作一團,隨后用一邊的炭爐燒掉。
現在雖是初春時節,但寒風北下,宮內還是有些清冷的,炭爐也就沒有撤走。
“此物從何而來?”
“小臣在驛站之中,與一個捉刀處的總旗起了沖突。”
“那總旗記恨在心,半夜想要殺小臣,被小臣當場捉住。”
“后來調查發現,那狼子野心的總旗,殺的可不止小臣一人,他連著跟同一起去的公公也殺了。”
“昨夜,小臣連夜審問,已拿到物證,連同人證一起,事實確鑿,那總旗已被小的斬掉。”
“而這東西,是我們收斂那可憐公公尸首時發現的。”
黃五眼珠飛速竄動。
一般人在思考時,就會有這個動作。
“既然被你撞見,那就是從青州方向而來。”
“看來是去辦益州林正德案的人員。”
黃五踱了幾步,低聲呢喃。
秦起微微抬著頭,細細盯著黃五的面龐。
他并未懷疑什么,對于捉刀處的動作也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憤怒疑惑或是為其辯解都沒有。
這說明,捉刀處雖然是為他辦事兒的特務機構,他卻并非完全信得過。
在他心中,或許早對捉刀處有所戒備了。
而益州這個地方太過于特殊,乃是光明會的老巢。
從益州回來,被光明會威脅或是收買,成為殺自己的棋子,那也再正常不過。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出奇。
駱公公跟秦起都在靜靜等待,沒有多話。
片刻,黃五終于坐了回去。
“這幾日,你就留在宮中吧。”
“陪著朕。”
秦起歪了歪腦袋,心中一個猜測油然而生。
這家伙,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皇上,您的意思是?”
“準備以身犯險?”
黃五點點頭。
若是換了平時,黃五絕對會叫人搗毀自己龍床下的密道。
可也正是因為被秦起那么一整,他現在早就有了破釜沉舟的覺悟。
自己搗毀龍床下的密道,對方暗埋在宮內的殺手也就揪不出來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黃五只有狠下心,劍走偏鋒這么一回,才能將這條線給徹底揪出來。
駱公公雖然只聽了個半懂,可立刻就站出來。
“皇上,不可啊!”
“皇上龍體為重,豈可如此冒險!”
“不冒險,這不是有秦大人陪著朕。”
黃五淡淡一笑。
若是往日,他的替身還在,大可以讓替身幫自己一回。
可去了一趟青州,用替身換了北庭風,這下只能他自己上了。
這也算是他冒險去青州,嘗到了甜頭,才決定如此吧。
畢竟如今他的境地,若不使出點非常手段,只能慢慢溺亡。
“這事兒,可不好辦吶!”
秦起在此刻卻皺起了眉頭。
“小臣還要去想辦法,去救北庭大人呢。”
“這若是伴隨皇上身邊,那三日之后可就只能看著北庭大人被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