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到了周五。
上午八點半,潯陽高速路口已是停了一溜轎車。
省委書記下來視察,自然是非同小可,不能怠慢,不止是潯陽四大班子的領導悉數前來,云城市市委市政府的頭頭腦腦們也悉數抵達,在收費站出口擺開了一字長蛇陣,列隊迎接,現場很是熱鬧。
車隊的頭車,自然是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幾名警察神情嚴肅的站在車旁,目光銳利的朝四周掃視,警惕的注視著來往車輛。
在不遠處,如眾星拱月般的位置正中央,一身利落小西服的廖冰卿站在那里,與許元明閑聊著什么,清麗的笑聲此起彼伏,似乎相談甚歡。
至于夏風,雖然站的位置不起眼,穿著也樸素,但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也還是很扎眼的,而且精神狀態極佳,精神奕奕,春風滿面,與昔日的疲憊不同,如今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自信果敢的氣場。
昨天晚上他特意找蕭月茹調理了一下身體,情到濃時,有些意料之外的收獲,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與之相反的,趙廣波就顯得很是低調,站在不遠處,抽著悶煙,眼神低落。
老書記卸任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能順勢升任縣委書記,也花了不少心思打點走門路,卻不曾想,被空降下來的廖冰卿給截了胡。
廖冰卿初來乍到的時候,他還想著借著廖冰卿剛到基層,不熟悉基層政治生態的機會,從廖冰卿手里奪走權柄。
卻不曾想,廖冰卿三拳兩腳就打開了局面。
他更沒想到,廖冰卿居然還能把省委書記賀遠志給請到了潯陽縣,這么明顯的政治信號一出,以后廖冰卿在潯陽縣的日子還不是如烈火烹油般繁花似錦,而同樣的,他在潯陽縣只怕是又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這一切,讓他滿心的不甘,陰沉的目光環視四周,很快落在了夏風的身上,眼底迅速掠過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知道,廖冰卿的路走得這么順,夏風功不可沒,甚至能占到七成。
廖冰卿的很多手段背后,都有夏風的影子。
誰都沒想到,這個過去全縣干部眼里的笑柄,竟然有著這樣非凡的手段,給了他一個施展拳腳的舞臺后,便掀起了驚濤駭浪。
程度、王遠文、耿曉紅、吳昆、李剛,這些人哪個是善茬,可是在夏風面前,卻是鋃鐺入獄的鋃鐺入獄,背處分的背處分。
儼然間,夏風成了廖冰卿手中最鋒利的倚天劍!
他知道,他算是奈何不得廖冰卿了,可是,對夏風,他是真的想拾掇拾掇!
不止是趙廣波,站在市政府行列的王東陽也是臉色難看,甚至是有些狼狽,氣色極差,臉都有些蒼白,眉頭深鎖,看起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也難怪,寶貝兒子鋃鐺入獄,心腹愛將鋃鐺入獄,兩員大將背了處分,他在潯陽縣留下的班底,被拆的七零八落。
不僅如此,王遠文的鋃鐺入獄,更意味著他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宣告了完結,誰敢去提拔一個兒子因為貪污受賄蹲在監獄里面的人?
尤其是最近他剛去監獄探視了王遠文,寶貝兒子哪里過過那種日子,人看起來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一看到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他快想辦法將其從監獄里弄出去。
回到家后,老婆也是又哭又鬧,罵他是個窩囊廢,寶貝兒子都被人送到了監獄里。
一時間,他都有種人到中年,天塌地陷的感覺,昔日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