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揣把刀子去找馬燕飛,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要了那條狗命。
可這些話,他不敢說。
哪怕李群書跟他說了,夏風是好官,是清官,可是還有句俗話說得好,官官相護。
這件事,在張穗穗的事情之后,他可是深有體會。
求告無門不說,反倒是村干部們輪番跑來他們家做他的思想工作,說孩子都已經瘋瘋癲癲的了,平時身邊離不開人照顧,看病吃藥也都得花錢,這時候最該考慮的不是啥真相不真相,該考慮的是孩子以后怎么生活。
還說馬燕飛當時喝醉了酒,清醒過來之后也很后悔,馬書記已經抽了馬燕飛好幾個耳光,也挺慘的,希望老張頭不要再告,息事寧人。
不僅如此,話里話外還在暗示,說馬博友的能量有多么的大,縣里市里都有熟悉的人,就算是告過去,人家活動活動,還得私了,逼急了,一分錢不給你,到時候人遭罪不說,還什么補償都撈不到。
老張頭當時聽到這些話,恨不能將大耳刮子甩過去。
馬燕飛再慘,能慘得過張穗穗嗎?
挨上幾耳光,就能抵了張穗穗遭的罪嗎?
他不想要什么補償,只想要馬燕飛償命。
可是他雖然不想聽這些話,但也明白,村干部有句話其實沒說錯,那就是張穗穗瘋了,身邊離不開人照顧,他沒辦法再出去打工掙錢,張穗穗看病吃藥都需要花錢,沒有經濟來源,到時候日子怎么過?
只能息事寧人!
“老伯,您別擔心什么官官相護,我這么告訴您,我跟馬博友不對付,我就是要把他拉下馬,我來當這個書記!”夏風見狀,立刻將老張頭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輕笑一聲后,繼續道:“還有穗穗的事情,您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跟咱們的縣委書記說過這件事了,無論穗穗的情況是好,還是壞,我們想辦法讓你們換個地方生活,衣食住行都不用擔心。”
夏風知道,老百姓其實有一套自己樸素的是非觀和價值觀。
就拿老張頭來說,你要是跟他說什么你看不慣馬博友的一舉一動,覺得他違反了黨紀國法,要對他嚴懲不貸,老張頭嘴上肯定會說信,可心里八成是不信的,甚至覺得你在糊弄他。
所以,別搞那么高的站位,簡單利索點,就說跟馬博友不對付,你想當書記,這么說的話,老張頭還能相信。
“縣委書記?”老張頭訝異的看著夏風。
“對,就是咱們縣委的廖冰卿廖書記!”夏風點點頭,然后壓低聲音道:“我給您交個底,您別告訴別人,其實她是遠房的姐姐,等再過段時間,時機合適,我帶她一起來看穗穗。”
老張頭瞠目結舌的看著夏風。
現在,他是真的信了。
“老伯,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訴我了。”夏風見狀,向老張頭笑著道。
“我心里,包括穗穗心里,我們倆就只有一個念頭!”老張頭聽到這話,眼底的霧霾瞬間化作了熊熊烈焰,拳頭捏得嘎嘣嘎嘣響,咬牙切齒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那個王八蛋血債血償,用他的狗命來給我們家穗穗贖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