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這名雪衣衛要做什么。
秦凰剛要出聲阻攔,卻被她的侍衛白鶴攔了下來,魏血鷹也對著秦凰搖了搖頭。
戰馬追隨主人馳騁疆場,生死與共。
可以說是朋友,是袍澤,甚至是家人。
誰會舍得殺自己的戰馬呢?
那雪衣衛看了一眼厲寧,最后猛然抬起了手中的匕首,直奔那白馬的脖子上劃去。
砰——
厲寧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抓住了這名雪衣衛的胳膊。
“少主?”
厲寧與那雪衣衛對視了良久。
“我們先走,你們留下,陪著這七位英雄走完最后的一段路,它們會死,但不該死在你們手中。”
“我知道你們要做什么,也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你們不想它們繼續遭罪……”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戰馬不是人,這些大個子的思想很單純,它們只知道要追隨著自己的主人。”
“萬物生靈沒有哪一個想死,這是動物的本能,你們今日親手殺了這些戰馬,它們不會理解,在生命的最后關頭它們只會想……自己做錯了什么……”
厲寧此番話結束。
雪衣七衛盡數低下了頭。
淚水順著面具的縫隙滑落。
落在了馬蹄留下的土坑之中,那土坑是那么小,小到人的腳一抹便平了,那土坑又是那么大,大到一個人哭干了淚也填不滿。
“留下來,等它們死后,到前方找我們。”
“我答應你們,等到了草原,我會為你們找到和它們一樣優秀的白馬。”
說完厲寧看向了秦凰:“殿下,我們下一站去哪里?”
“墨山縣。”
那是大皇孫差一點送命的地方。
厲寧點了點頭,對著雪衣七衛道:“我在墨山縣等著七位。”又看向了魏血鷹:“勞煩魏將軍給他們留七匹馬。”
魏血鷹點頭。
……
厲寧他們離開了。
直奔墨山縣而去。
西北之地很大,地廣人稀,從西門城向著西北而行,足足前進了兩天半時間才終于到了墨山縣。
而這一路之上有了血鷹騎的護衛,倒是極為順利,再也沒有什么土匪來打擾秦凰他們。
血鷹騎換上了其他顏色的鎧甲。
他們的鎧甲太過顯眼了,西北之地幾乎都知道血鷹騎的身份,因為他們在西北太過出名了。
血鷹騎幾乎是整個西北最大的“土匪”幫派了。
若是被外人看到他們竟然在保護大周的公主,那以后這血鷹騎在西北就不用混了。
西北侯一定會想辦法滅了他們。
大周皇室在自己地盤上扎了這么粗的一根釘子,西北侯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否則他西北侯的臉面怎么辦?
也許西北侯早就知道了血鷹騎的身份,但是互相心照不宣,都沒有揭穿對方,所以血鷹騎換上其他鎧甲說白了也是在變相給西北侯面子。
臨近中午時分,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墨山縣。
“這……這就是墨山縣?”厲青趕著馬車,看著沿途的滿目瘡痍,有些難以置信。
魏血鷹點頭道:“過去墨山縣雖然說不上山清水秀,但是至少百姓衣食無憂,整體生活在西北之地算是富足的了。”
“可是一年前那場大水之后,這里就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厲寧與秦凰同時走下馬車,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