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魏血鷹想要攔住厲寧,卻被厲寧打斷:“魏將軍,替我給公主殿下帶句話,也給墨水城全城百姓帶句話。”
“好好活著,將來西北大難,定要守住這片土地!”
徐獵聞言皺眉,他不知道厲寧什么意思。
但卻是下令讓人死死抱住魏血鷹,防止厲寧演戲。
大殿之內的文武百官此刻都在緊緊盯著厲寧。
他們甚至屏住了呼吸,想看看這個大周第一紈绔子弟如何收場,是不是最后以紈绔之名耍無賴。
厲寧卻是雙手抓住了刀身,然后就那么盯著徐獵,手上的刀一點點刺入了自己的左胸之內。
鮮血橫流,幾乎是瞬間就浸透了厲寧的上衣。
驚呼之聲此起彼伏。
“大人——”魏血鷹雙目血紅:“西北侯,殿下不會放過整個西北的!今日厲大人若是死在這里,西北會變成一片血海!”
“厲大將軍的鐵騎會踏平落霞城!”
徐獵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就那么緊緊盯著厲寧。
而厲寧也在看著徐獵,臉上甚至帶著釋然的笑容。
“夠了!”
一個將領突然沖了上來,死死抓住厲寧的手,不讓厲寧手中的刀再進分毫,此刻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將軍,竟然淚流滿面!
“給我!”
一把搶走了厲寧手里的刀,那將領轉身跪在了徐獵面前:“侯爺,我就是來自墨山縣的,我全家都死光了!”
“求侯爺給我一個解釋!”
“你要什么解釋?”徐獵聲音沙啞。
“一年前的大水到底和侯爺有沒有關系?”
曾林第一個怒斥:“陳澤,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懷疑侯爺!”
陳澤雙目血紅:“是啊,我膽子好大啊,大到過去了一年時間才問出這句話!我墨山縣為侯爺而戰,這些年死了多少兒郎?”
“如今我只想知道,侯爺是不是拋棄了我們,當年的禍是不是侯爺的決定,如今為何不救墨水河的百姓?”
徐獵卻只是看著厲寧。
良久良久。
徐獵嘆息一聲,他知道今日厲寧贏了。
厲寧帶著那個禿頭來到大殿之上說出了那一番證詞,為的就是現在這個效果。
如厲寧自己所言。
不管那禿頭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西北的百姓都會以為那是真的,如果這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那徐獵的確不會放糧救那些難民,沒有難民,怎么殺公主啊?
西北的百姓會如此想。
那些苦難中本就憎恨統治者的難民也會如此想,而軍中之人同樣也會這么想。
西北地雖廣,但是人口稀。
墨水河是一處人口聚集之地。
自然也就有更多的適齡兒郎加入了西北軍,一旦他們在軍中有了二心,那西北軍不攻自破。
眼前的陳澤就是個例子。
到時候別說做土皇帝了,恐怕侯府都要被西北軍掀翻了。
民心收攏起來很難。
但是崩塌就是一瞬間的事。
軍心同樣如此,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也許只能抱怨,可是那些在生死之間徘徊過多次的士兵,卻不會忍受這樣的憋屈。
“好。”
徐獵只是說了一個字。
厲寧這一招逼得徐獵不得不出糧食了。
大殿之上的開膛放血,更是壯舉!讓徐獵都不由得多了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