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和白狼王庭大軍的歡呼聲,與寒國軍隊的沉默聲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厲寧站在山崖之上,輕輕一笑。
翻身上馬,拍了拍戰馬的脖子:“走!我們去見見寒國的小綿羊。”
而這個時候。
蕭瀟已經被冬月押到了大軍正中,所有的寒國士兵看向蕭瀟的時候都低下了頭,其實他們心中明白,這一戰之所以會輸得這么慘,大部分責任都在這位副軍師身上。
可是事已至此,再埋怨她也改變不了結果了。
只能一聲嘆息。
周圍的周國士兵和白狼王庭的士兵大多騎在馬上,此刻蕭瀟站在地上,被群雄俯視,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驚慌。
她是寒軍的最高指揮者,又戴著金羊面具,而寒國和周國之前的仇又是血海深仇。
更何況現在對面的指揮戰斗的是厲家人。
厲家和那面金羊面具之前的仇恨有多深,蕭瀟比誰都清楚。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所以她驚慌!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面對什么。
“厲大人來了!”人群之后有人高喊了一聲。
周國大軍立刻散開了一條路,厲寧單人獨馬從山谷之中緩緩走出。
所過之處,所有的將士都投來了敬畏的目光。
不僅僅是敬。
還有畏懼,他們行軍打仗這么多年,所以更明白厲寧的布置到底有多厲害,很多將領心中都在暗自盤算。
若是自己面對厲寧帶領的軍隊,能贏下來的幾率有多大?
厲寧策馬來到了蕭瀟面前,馬頭就在蕭瀟的頭頂。
“金羊軍師?”
蕭瀟手里捏著半面金羊面具:“副的。”
厲寧咧嘴一笑:“看你面相和蕭冬倒是有那么幾分相似,你姓蕭?寒國皇室血脈?上一任金羊軍師是你父親?”
蕭瀟震驚地看著厲寧,原來厲寧竟然都已經猜到了。
“是。”
再隱瞞沒有意義了。
厲寧輕輕點頭:“這么說,該稱呼你一聲郡主了。”
這一次蕭瀟沒有回應,因為她此刻覺得“郡主”這兩個字太過刺耳了。
作為寒國的郡主。
作為在場唯一的皇室血脈,她卻一步步將寒國的大軍帶向了深淵,將整個大寒帶向了深淵。
她自小聰明,讀了很多兵書,所以有些事一點就通,恍然大悟。
沒錯。
從她擺下八門金鎖陣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被厲寧戲耍。
她自覺對不起寒國的將士,對不起金羊軍師的信任,對不起她死去的父親。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但是希望你能放過我手下這些投降的士兵,他們已經放下了武器。”
此刻的蕭瀟索性無所顧忌,倒是硬氣了起來。
“要殺就殺?你想死啊?”厲寧從馬上俯下身子,然后貼近了蕭瀟冷聲說:“哪有那么容易啊?”
“你?”蕭瀟咬牙,她不想給寒國皇室血脈:“沒關系,哪怕你活剮了我,我也認!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活剮?這細皮嫩肉的,本少爺舍不得。”厲寧說完坐直了身體:“來人!”
金牛邁步而出:“大人吩咐。”
“將這位寒國的郡主帶下去,給我看住了,若是她敢自殺或者自殘,那就活埋了在場所有寒國的俘虜!”
“是!”金牛來到了蕭瀟身邊,絡腮胡子上甚至還沾著血,此刻一笑,分外猙獰:“郡主,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