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滿眼都是恨。
“有一點你說的沒錯,金羊軍師一脈奉行的方式就是不擇手段。”
“你說我想將皇權和神權統一,可是寒國皇室一直以來做的不就是這件事嗎?”
蕭牧冷笑了一聲。
“關于寒國,關于金羊一脈,你只知道表面。”
“你可知道……自寒國皇室開始接手金羊軍師開始,寒國的每一任大皇子就都沒有母親!”
“歷任金羊軍師,都在一定程度上分擔著寒國的國運。”
“寒國需要一個賢明的君主,同時還需要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金羊軍師!”
“他們需要金羊軍師冷酷,無情,絕情絕愛!”
“最先要絕的就是親情!”
厲寧已經猜到了一些真相:“難道成為金羊軍師需要是自己的母親……”
蕭牧點了點頭。
隨后砰的一聲將酒壇子甩在了地上,摔了粉碎。
“畸形!”
“寒國人的信仰從始至終就是畸形的!”
蕭牧咬牙切齒:“自寒國人開始信奉寒羊王開始,每一次被選中的下一任金羊軍師都必須在進入神山之前獻祭自己的至親!”
“這是成為金羊軍師的代價!因為金羊軍師是神使!神使怎么會有凡塵的父母呢?”
“神使的父母只能是那偉大的狗屁寒羊王——”
蕭牧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厲寧緊咬牙關,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封建信仰都是這般。
那些所謂神定下的規矩,無非是那些神棍為了控制信徒的思想而想出的一些恐怖手段。
就像西北的湖神需要獻祭少女一樣。
“沒人反抗嗎?”厲九忍不住問。
蕭牧沒有回答,厲寧卻是替他回答道:“誰反抗?當一個國家所有人都信同一個神的時候,那這個所謂寒羊王不是神也是神了,哪怕它就是一只多長了兩個犄角的畸形羊!”
“能成為神使,對于寒國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他們怎么會反抗呢?”
“而且……”
“死的只是金羊軍師的父母,又不是其他人的父母,事情沒有落在自己頭上,那些百姓就不會有一絲的共情,甚至有的人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別人父母的死活和他們的信仰相比一文不值。”
蕭牧看向了厲寧:“你看得很透徹。”
厲寧深吸了一口氣:“對于寒國人來說,這是悲哀的。”
“我從來不信神。”
“那你信什么?”蕭牧問。
厲寧咧嘴一笑,反手抽出了腰間長劍:“我更愿意相信它。”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弓箭射程范圍之內!”
蕭牧聞言一驚,隨后輕輕點頭:“如果你愿意,世界未來都會是你的。”
嘆息一聲:“現在看來,輸得不虧。”
然后他繼續道:“從寒國皇室開始掌握金羊軍師這一角色之后,便規定厲任大皇子擔任金羊軍師。”
“但是皇子的父親是皇帝,自然不能死。”
“而他們同時又希望選出來的金羊軍師會是一個無情之人。”
“所以就只獻祭皇子的母親?”
蕭牧緊緊捏著拳頭:“你會不會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厲寧搖頭。
“所以每一個寒國的儲君從小就有一個陪床宮女幫他們生下第一個兒子,因為宮女的命不值錢……”
厲九忍不住怒罵:“我去他娘的!你們蕭家都是一群他娘的王八蛋!”
厲寧則是問:“那要是生的是女兒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