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不似尋常血氣,更像是千萬具腐敗尸體熬煮出的膏脂,混雜著骨髓蒸騰的腥甜,順著鼻腔直往顱腦里鉆。
腳下是半透明的猩紅色膠質,每走一步都會擠出粘稠血漿。
無數人形凸起,在地表下掙扎,皆是被囚禁于此的修士所化怨鬼。
景遷一靠近,便露出白骨的手指穿透膠質層,在他的腳踝處,抓出粘膩的血痕。
他的體表貼著一層【須彌鬼皮】,將所有血肉力量阻擋在外。
對于不修【肉宴】秘術的人來說,此地乃是恐怖地獄。
外界的力量會像癌細胞一樣,侵蝕其血肉,消磨其法力。
而景遷早在血蒼的指點之下,洞悉了洞天之內的一切隱秘。
只見他進來之后,立刻化作一道遁光,在越過大半個洞天之后,一頭扎向了一顆巨大的血球。
【仙劍胎】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一般,將這血球一劍兩半,刨了開來。
這血球之中,竟是一間密室,其內有一位修士,正點起一根粗大的奇異血燭,并利用這血燭神異,向外界傳遞著消息。
景遷不管不顧,手中的黑玉大劍,挽起一個漂亮的劍花,便向那修士斬去。
于此同時,恐怖的劍氣環繞這血球內部,再次布出劍陣,阻礙對手行動。
他這一套劍陣縛敵,劍胎砍頭的嶄新戰術體系,目前來看,足以讓他碾壓絕大部分遇到的敵人。
只要能讓他切進對方近處,手中從一品【仙劍胎】的威能,便是莫可抵御!
眼前這位血冥修士,同樣也是四品【摘星】大能。
可他實際連一道封號都無,戰力不足血蒼三成,估計也就和【窮奇】相當,甚至還不一定斗得贏【雷霆之子】雷鳥。
當景遷一路仿佛開了透視一般,直線殺來之時,血冥措手不及之下,竟也被一劍斬死。
至此,整個【血河宗】在界域之內的勢力,可就被景遷一人殺穿了!
而這血冥臨死之前,卻是留下了一道遺言:
“小輩,我已向宗主傳信,他老人家不日將從界外歸來,必會掃清一切閻浮余孽!”
景遷聽罷搖了搖頭,你都死透了,還管這些身后事,可是純純多余了。
縣官不如現管,那【血河】縱然是二品大能,法力威盛,可等他歸來之時,界域之內,還不知要變成什么樣子。
同為二品修士,【血河】也登上了【仙炁之山】,成功為自己立下【命碑】,成就不死不朽永恒位格。
可二品之間的實力差距也是不小。
景遷從血蒼口中了解的分明,【血河】雖說晉升二品,可實力底蘊還無法與【無眼】之流相比,最多能與【無常鬼帝】相當。
最起碼,【血河】還做不到肆意咬人家的釣鉤,視無量空間與時間于無物。
哪怕血冥點起了紅燭,傳出了訊息,可等【血河】收到訊息,再回返過來,少說也得個小半年時光。
到那時,上希早就【摘星】了!
自己家的大腿夠硬,景遷自然是絲毫不慌。
他抬起【三生眼】望向洞天之外,血衣依然被【好玉米】和【鬼鳳】的組合死死纏住。
兩方都無法速勝,只能彼此僵持,在瀚海之上,席卷起滔天海嘯。
不過,這對景遷來說已經足夠了。
只要血衣暫時回不來這【血池洞天】,就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
只見他繼續遵循血蒼的指示,一路來到洞天之中,又一座巨大血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