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真就踏上了這幾乎從未來有【國公】走過的道路。
一時間,【洞冥宮】中的五位化身皆有感應,不同的化身,對此自然也有不同的反應。
而【神相】一臉嚴肅的等待,像是一位顏色絕美的厲害教導主任,讓人望之既愛又怕。
景遷也是頭回當模子,縱然來的是【宴神】分身,也還是相當之深重。
他早聽夠了關于【娥高上帝】的傳說,更是花了大量的時間,通讀【娥皇大典】,對于這位頂級修士的了解,可謂非常深刻。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修為者,有大格局、大堅韌、大殺性、大慈愛。
細數前世今生,他從未接觸過這么高級別的女性。
而當他站到【銀環殿】的門前,向門內望去,卻覺有無量光直入心神,似乎在審視于他。
景遷還未開口,門里便有一道清朗悅耳的聲音傳出:
“進來吧!”
景遷沒有猶豫,邁步走入了其中。
沒有預想中神道宮闕的金碧輝煌,亦無繁復的雕梁畫棟。
眼前所見,是一片深邃、寂靜到令人心悸的無垠虛空。
腳下非是磚石,而是凝固的、流淌著暗銀色光華的氣運山河。
他每一步落下,都漾開一圈圈蘊含天道韻律的漣漪,無聲擴散,直至消隱于視界盡頭。
虛空的正中心,懸浮著一尊王座。
那并非凡俗帝王,象征權力的座椅,更像是由億萬黎民百姓,心意信仰熔鑄而成的基座,通體流淌著冰冷、純粹、近乎凝固的星輝。
王座本身散發出的光,便是這片虛空唯一的光源,卻非溫暖,而是帶著一種洞徹萬古、審判眾生的絕對理性。
王座之上,端坐著【娥高上帝】之【神相】。
她身量極高,即使端坐,亦如巍峨神山,俯視著踏入這片領域的渺小生靈。
一襲長袍,非絲非帛,穿在她身上,卻有流光溢彩,自然生發,如星河倒卷。
她的面容,是超越凡俗想象的完美,每一寸線條都仿佛由大道親手雕琢,冰冷得不帶絲毫人間煙火氣。
最令人不敢直視的是她的雙眼!
那并非瞳孔,而是兩輪緩緩旋轉的、由純粹神性光輝凝聚而成的銀環!
【神相】的注視之下,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景遷甚至能聽道自己體內,那九百九十九層的【金仙靈氣】,在至高威壓下發出的,如同琉璃將碎的細微哀鳴。
他深深吸了氣,強行壓下神魂深處翻涌的驚悸,對著那王座之上,宛如天道化身的身影,躬身,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修士之禮。
“蘇景,拜見神相陛下。”
【神相】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以一雙銀環雙眸,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才有開口說道:
“且平身!”
景遷站了起來,卻并未有任何思慮上的波動。
他抬頭直視高高在上的神相,三目睜開,將女帝的樣貌,看了個透徹。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極其冒犯,純屬找死。
奈何他已不怕死,又怎能以死懼之。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是無所畏懼之時,女帝的一番話,險些讓他破防。
“景遷是吧?你今次來,是以【純陽子】的身份,還是以【閻浮子】的身份,與我交流?”
景遷好容易鼓起的氣勢,瞬間泄了一小半,在女帝【神相】煊赫的威勢之下,有些萎了。
他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陛下,算我以【國公】的身份,前來拜訪可好?”
“至于【純陽】和【閻浮】之事,倒是不敢隱瞞。”
“奈何我修為太低,這法脈中事自有前輩決定,我卻是沒什么要與陛下說的。”
【神相】又看了看他,接著說道:
“他們讓你來當吸引【閻浮】的信標?”
景遷聽完臉更綠了,【神相】的問題全都戳在他的肺管子上面,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