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資質魯鈍,拙于口舌,但有恒心,于書法一道上,有些靈性。
第六個月
世子資質魯鈍,然向學之心日堅,于書法一道頗有靈性,未來或有建樹。
第七個月……
第八個月……
…………
……
一年之后,離陽王都,太安城
皇帝趙惇處理完朝政,在御園中逛了一圈,舒散了筋骨之后,回到殿中,在一大堆放置于一旁的奏折中無意中翻到一封來自于青州的情報。
“靖安王世子趙珣,資質魯鈍,不堪造就,然頗有恒心,一心向學,書法工整,頗具靈性,欲往上陰學宮求學,不日靖安王奏請將至。”
靖安王!
想到這位當年差點將他斬落馬下的兄弟,心中不由一陣的煩悶。
“來人,把靖安王府世子的情報都找出來,另外,傳韓貂寺。”
當下,便有內侍快步進入檔房,一番查找,拿出了幾封密折,同時,一名身形消瘦,面容陰柔,眼神銳利如刀的宦官也出現在了宮室之內。
趙惇翻看著一封封密折,神色變化不大,最后,原本有些鎖住的眉頭,放松了下來。
一名資質魯鈍,但一心向學,在書法上有些靈性的孩童形象在腦海中漸漸的固定起來。
韓貂寺靜靜的侍立于一旁,對于陛下突然想要了解靖安王世子的舉動有些不解。
“靖安王世子,是如何安排的!”
“一年前魚兒白發作,大病一場,王臨每月會為其診斷一次,六個月前確定,魚兒白已經完全與血液融合,不分彼此,武道斷絕,腦子也受了一點影響,反應有些遲鈍。”
“嗯,魚兒白還能傷到腦子!”
“魚兒白沒有這個效果,不過毒發時,他燒了三天三夜,許是腦子被燒壞了。”
趙惇點了點頭,“倒是有這個可能,與這些密奏相吻合,只是想不到,他的性子倒是頗為堅韌,你看看吧!”
趙惇將密折遞給韓貂寺,韓貂寺看了一眼,目光并無太大的變化,將密折遞給趙惇,小心的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中了魚兒白,就不必管了,書法一道,呵呵,你說,他能通過學宮的考核嗎!”
“他現在只有九歲,書法一道上能有什么建樹,估計很難,陛下,要不要……。”
“不需要。”趙惇打斷了他的話道,“既然魚兒白已經生效,其他的就不用管了,不過,趙衡那家伙竟然能夠生出一個心性堅毅的兒子,倒是讓人意外啊!”
“是啊。”韓貂寺聽了,也笑了起來,如果這趙衡的性格有他兒子一半堅韌,當年這皇位,可就不是趙惇的了。
“倒是可惜了。”趙惇一笑,帶著勝利者的口吻。
一個月后,無想山,上陰學宮
望著眼前大片的竹林,趙珣的眼睛微瞇,嘴角漸漸勾起。
上陰學宮,在離陽王朝的地位極為特殊,相當于太學,但比起他所知的太學,地位更加的超然,甚至可以說,是遠超太學的存在,至少普通的太學祭酒不會成為國師一般的存在,但上陰學宮是。
由于上陰學宮其地位超然,是天下的學術中心,匯聚了諸子百家的賢士,涵蓋儒、法、兵、陰陽等各大流派,占地也極為龐大,將一座龐大的無想山都給包圍了起來。
最有趣的是,上陰學宮雖然是離陽王朝的官學,但距離帝都太安城卻有著相當一段的距離,近年來,離王朝王扶持國子監,擴大規模,如今京都國子監已經有了三萬士子,意圖與上陰學宮爭一爭這天下學術中心的位置,可惜,天下人不認。
“那毒果然與皇室有關系,否則,趙惇不會這么大方,讓我跑到這里來接受考核。”
他是靖安王世子,雖然離陽王朝那離譜至極的《宗藩法例》中只是規定了藩王不得離開封地,但是他身為王府世子,也受到了一定的制約,要么在京都為質,要么留在封地之中不能亂跑,所以他這一次來上陰學宮之前,還要趙衡向趙惇請旨,獲得恩準之后,才能來到這無想山。
想想趙惇的性格,想來,也是對于自己太過了解,知道自己這個資質魯鈍的世子翻不出什么波浪來,這才同意的吧
他心中冷笑,踏步走入竹林之中。
五日后,一臉陰郁的趙珣夾雜在一群失意士子之中,頹然的離開了無想山。
“這個世界,果然讓人不自在啊!”
走在山腳下,趙珣回望無想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變成我想要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