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龍神的日常生活其實還是很規律的。
主要就是降雨。
降雨這種事情,不算是苦差事。
就按照節氣來,就跟詩里說的一般,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在農時最需要的時候下雨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雨露不均的情況,百姓自會到龍王廟求雨的,及時回應百姓所求,自然而然不會有什么大錯。
這一日,敖乾正坐于殿中,研究著手中的龍王大印,這方大印是他身份的證明,同時也是他權柄的象征,甚至,行云布雨這種本職工作,還要靠它來完成。
你說什么?
他可是龍啊,行云布雨不應該是本能嗎?
怎么說呢,你讓他刮一陣風,下一陣雨,倒是沒問題,但畢竟是野路子出生,下雨這種事情的標準流程,興云、行雷、布雨,雨量的大小掌控,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他還是把握不透,需要靠著手中上的大印來幫助。
而且這龍王大印,本身便代表著他在關中大地興云布雨的權柄,是一種神職,有了這方大印,他下雨就是合法的,沒了這方大印,不說能不能完成對于降雨的細節掌控,這種行為本身來講,就是不合法的。
“這方大印中蘊含著司雨的權柄,借此大印,梳理八水水脈,還能更加容易的掌握興云布雨這門手段,不過,這大印真正的作用還是在于香火信仰啊……”
龍王大印還聯結著關中各地的龍王廟,廟中的香火都是通過這龍王大印來搜集的,對于一名有職司的龍王來講,算是一件不錯的法寶,特別是對于那種弱雞的土地、山神這樣的神靈,這種代表天庭的官印幾乎就是本命法寶一般的存在……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分水將軍,分水將軍和灃河河伯打起來了。”
鯉太宰一臉憂色的從殿外急急進入,高聲驚呼道。
“灃河河伯?”敖乾面色一動,眼底閃過一絲凌厲。
“他們怎么會發生沖突?”
“這……”鯉太宰面色有些猶豫,開口道,“你也知道,灃河河伯的脾性,今日正是他娶親之日,分水將軍這段時日正好在巡河,這不就撞上了,也不知為什么,便與灃水河伯發生了沖突。”
“娶親,我看是強索年輕女子獻祭吧?”敖乾冷笑起來。
所謂八水繞長安,說的就是灞、浐、涇、渭、灃、滈、澇、潏這八條水流,但在這八條水流中,其中有兩條超過500里的大河,一條涇河,一條渭河。
他除了是涇河龍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八水都管,也就是說,從職司上看,長安八水都在他的管轄范圍內。
為什么?
原因也很簡單,這八條河流離的太近了,甚至有相交的地方,天庭不可能給每條河流都設一個水伯來,所以長安八水中,只有兩個河神,一個是他,涇河龍王,另外一個則是灃水水伯。
灃水只是一條小河,為什么要設灃水水伯?
裙帶關系啊!
這灃水水伯是天庭許天師的家仆,當年許天師拔宅飛升,除了他之外,家里的貓貓狗狗,還有一些親近的家人,都跟著他上了天,不說雞犬升天的事情,光是家里的人,就帶了42個。
但他許家不只42人啊,留在凡間的家人們死了以后,有些不想輪回的,便利用許天師的關系,安排到各個地方當小毛神,灃水水伯許安便是其中之一。
為什么安排在小河?
因為沒實力啊,你給他一條大河他也打理不了,說不得還會惹出亂子來,所以便將他安排在這人族京都附近的小河之中,享受人間的香火與繁華。
這個家伙是個變態,每年都要以娶親之名強索兩岸年輕女子獻祭,稍有不從,便興風作浪,淹沒村莊!
你問為什么沒人管?
敖乾的前身是顧忌許天師的關系,而且那個時候原身對人族也不算是親近,灃河河伯強索人族,關他屁事?
至于人間的朝廷……
一來如今的大唐才建國十幾年,諸事繁多,還沒來得及管,二來呢則是他強索的地方是長安郊外的村莊,并不是長安城內,且行之有年,甚至已經形成了一套暗中的產業鏈,大家都習慣了,從來沒有想過要尋求官府的幫助,民不舉,官不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