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價吧。”玉帝說道,“取經之事,你搶了先機,但先機這個東西,如果不能化為利益則毫無意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再耽誤下去,他們可能已經到了五行山了,這局棋,就此掀翻,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的確,佛法東傳,出了事情,急的應該是靈山,而不是靈霄殿,他才不想管這屁事呢,但他沒辦法,誰讓他坐的是這個位置呢?調和三界,氣運流轉,都是他的責任范圍,不是說不想管就能不管的。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陰世插手其中,若是能夠借此機會把事情攪黃了,他也有理由推托責任。
當然,這只是最后的選擇,還是那句話,他身上扛著的三界,是當家人,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動蕩。
敖乾沉默了一會兒,道,“取經這事兒,是微臣考慮不周,臣應該叮囑他,等到了五行山后,借著齊天大圣拜師的機會一起拜師,就不會有這個事情了,無奈,臣那兒子太過急躁,所以把事情卡的有點死了,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開價。”玉帝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臣在想,這西行一路,妖魔甚多,我兒神通雖不及那齊天大圣,但其性格剛猛,絕不愿屈居人后,必會奮力爭先,一路披荊斬棘,其功其苦,當有正果以彰。”
“正果?什么正果?”玉帝抬起頭,冕旒后的目光微微閃動。
正果也是有區別,分檔次的。
而且,都已經分配好了,唐僧和猴子是佛陀果位,二師兄和沙僧就差了許多,連個菩薩都沒有撈到,都是羅漢位階,最后反而是一匹馬撈了個菩薩的位置。
從這個層面來看,如果鼉潔頂替了白龍馬,一個菩薩的果位不成問題。
這一點,有陰世為后臺的敖乾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如果是為了菩薩果位,就絕不是要價,難道,他還想要一個佛陀位?
那可是鼉潔啊,一個渾不吝,跑了一趟西天,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就想成佛?真當佛門宣傳是真的嗎?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和一個黃毛在廠子里打十幾年螺絲以后就要當市長有什么區別?
想屁吃呢?
不過,敖乾的回答卻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他并未要佛陀的果位,而是道,“菩薩果位,兩個。”
“兩個?”
“我兒徒勞龍。在靈山司鐘,勤勉有加。司鐘之職,清苦寂寞,升格為菩薩,也算酬其辛勞,您說是不是?”
“徒勞龍?”
玉帝眉頭微挑,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殿外,隱約可見,南天門外,一尊華表立于云霧之間,華表之上,一頭巨龍盤旋于上,那是敖乾的第七個兒子,敬仲龍。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個敖乾也生了九個兒子,除了鼉潔之外,其余八子各有職司,其中第五子和第七子,一個在天庭,一個在靈山。
徒勞龍在靈山大雷音寺司鐘,職位卑微,幾乎是個透明龍,除了敲鐘,并無寸功,就這樣,還想要一個菩薩果位,真當靈山的菩薩果位是大白菜啊!
不過,這與他何干?
想到這里,他目光微斂,“佛門果位,終究是佛門來定,這件事情,朕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
“那我兒敬仲龍,蒙陛下恩典,現守南天門外擎天華表。”敖乾聲音懇切,“此職關乎天庭門戶威嚴,責任重大。然華表巍峨,孤寂清冷,小兒久居此位,雖兢兢業業,卻難有寸進。臣身為父,實不忍其才華埋沒于此微末之地。懇請陛下開恩,調其至一更能施展所長之職司,或入天河司水,或入斗部聽用,使其能為陛下、為天庭盡更大心力!”
“看來,你是真的想搞新龍族了。”玉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些年來,敬仲龍的確忠于職守,并無差錯,朕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