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十五分,越冥焰輕手輕腳地刷開酒店套房的門卡,玄關感應燈隨之亮起一抹暖黃。他正要脫下沾染夜露的外套,動作卻猛然頓住——客廳沙發處,一團小小的粉色身影正蜷縮在抱枕堆里,懷里緊緊摟著一只棕色的泰迪熊。
“乖寶兒?”他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指尖微動,體內靈力流轉,驅散周身縈繞的寒意。沙發上的小腦袋聞聲抬起,睡眼惺忪間露出一雙水潤的杏眼。
“大哥哥……”夭夭揉著眼睛,奶音里還帶著未散的睡意,“七哥哥說你有事出門了,我、我有點擔心……”她說著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懷里的泰迪熊隨著動作滑到膝頭。
越冥焰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單膝跪在沙發前與她平視:“怎么不去床上睡?”指尖拂過她眼底淡淡的青影,胸口泛起細密的疼。
“我聽見好大的響聲……”夭夭突然撲進他懷里,帶著草莓牙膏香氣的呼吸撲在他頸側,“有人要抓大哥哥是不是?我趴在房間的貓眼上看見你把壞人丟出去了!”她說著還揮舞著小拳頭做了個拋擲的動作,睡衣領口歪斜露出半截奶白的肩膀。
越冥焰連忙用外套裹住她單薄的身子,將她抱在懷里:“所以之前的動靜,是吵醒我們夭夭了?”聲音里摻著砂紙磨過的啞。
“才沒有!”小姑娘急急搖頭,發頂翹起的呆毛跟著晃動,“我上完廁所發現你不在...”聲音越說越小,最后變成他衣領處一聲小小的抽氣,“大哥哥的脖子好冰……”
指腹撫過后頸時觸到尚未消退的初冬微涼,越冥焰眸色驟暗。他托著夭夭的腿彎將人抱起,小丫頭立即像樹袋熊似的扒住他肩膀,溫熱的掌心正好貼在他頸動脈處。
主臥的智能窗簾無聲合攏,越冥焰用靈力烘暖被窩才把人塞進去。夭夭困得眼皮打架,卻還固執地攥著他袖口:“小熊是七哥哥新買的……”
“在這兒。”越冥焰把泰迪熊塞進她臂彎,哼起一段江南小調。不過第三遍副歌時,掌心里的睫毛便不再顫動,只剩均勻的呼吸聲在靜謐中起伏。
月光從簾縫漏進一道銀線,勾勒出小姑娘奶膘未消的側臉。越冥焰凝視許久,戾氣橫生的眉眼漸漸化開,無聲翕動嘴唇:你放心,大哥哥不會讓那些骯臟事沾你的衣角。
他側臥在床沿和衣而眠,左手始終虛懸在夭夭枕邊。
三百公里外的國際港市機場,武擇天正盯著航班顯示屏皺眉——南宮雪的出境記錄顯示她選了最迂回的航線,這不像那個雷厲風行的女人會做的選擇。
港市國際機場的凌晨,燈火通明如白晝。武擇天站在出發大廳中央,瞇著眼睛掃視著川流不息的人群。
他手里捏著一杯剛剛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港式奶茶,吸管被咬得扁扁的。
“南宮雪啊南宮雪,”他自言自語,“放著好好的京市機場不走,非要繞道港市,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手機震動起來,是四師兄文亭湘發來的消息:“目標南宮雪,預訂了阿聯酒航空ek381航班,預計凌晨03:20起飛,目的地是‘狄拜’。登機口23。”
武擇天看了眼手表,02:45。
他慢悠悠地朝23號登機口晃去,順手把空奶茶杯投進垃圾桶,正中中心。
“三分!”他給自己喝彩,引來幾個旅客看神經病似的目光。
23號登機口前已經排起了長隊。武擇天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拐進了旁邊的免稅店,假裝對一瓶標價五位數的紅酒產生了濃厚興趣。透過酒瓶的反光,他觀察著排隊的人群。
沒有南宮雪的蹤影。嘖嘖,這個狡猾的女人,又要搞事情了嗎?
根據情報,南宮雪身高一米七二,喜歡穿紅色,左肩有一處玫瑰紋身。
這樣一個顯眼的女人,不可能完全隱藏——
武擇天的目光突然停在登機口附近的一群空姐身上。阿聯酒航空的標志性紅色帽子,米色制服,清一色的中東女性打扮。其中一位“空姐”正背對著他檢查乘客的登機牌。
那背影的曲線,走路的姿勢……
武擇天咧嘴一笑,放下紅酒,整了整領帶走了過去。
“打擾了,女士!”他用流利的英語叫住那位“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