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時間指向凌晨五點。
十二月的櫻花國京都,寒星還在墨藍色的天幕上瑟縮,街面的積雪反射著慘淡的光,整座城市仿佛被凍成了一塊堅硬的冰坨。
靜國神社朱紅色的鳥居在夜色中勾勒出猙獰的輪廓,沒有人注意到,神社深處那口百年老井的井口,正緩緩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暗門后是垂直向下的電梯井,鋼纜在黑暗中發出沉悶的嗡鳴。
電梯轎廂四壁鑲嵌著三層鈦合金裝甲,角落的紅外探測器每三秒掃描一次空間,頂部的高壓電網滋滋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與防銹油混合的刺鼻氣味。
當電梯下降到兩百米深度時,轎廂突然劇烈震動——這是通過第一層重力感應區的信號,任何超過標準體重五十公斤的物體都會觸發液氮噴射裝置。
“滴——生物特征驗證通過。”冰冷的電子音在轎廂內回蕩。流川太郎不耐煩地扯了扯衣領,制服內的溫度感應芯片顯示當前環境溫度僅有四攝氏度,而他腰間的磁卡插槽已經因為反復摩擦泛起了毛邊。
作為看守密室的資深警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兩百米地下藏著多少殺招:電梯井壁嵌滿了震動傳感器,任何試圖破壁的行為都會觸發定向爆破;甬道入口的壓力地板能精確識別鞋底紋路,哪怕是0.1毫米的誤差都會啟動鋼刺陷阱。
電梯門緩緩滑開,露出前方幽深的甬道。混凝土墻壁上每隔五米就有一個嵌墻式機槍巢,黑洞洞的槍口始終對著通道中央。流川太郎掏出特制磁卡刷過第一道門禁,厚重的鋼門發出齒輪咬合的悶響,五米厚的鋼柱結構在x光線下會呈現出蜂窩狀的夾層,里面灌滿了低黏度的液態金屬,能在遭受沖擊時瞬間硬化。
“快點。”流川太郎回頭催促,眼角的余光瞥見身后兩人的制服領口——那枚櫻花形徽章的針腳比標準制式寬了0.2毫米。但他很快打消了疑慮,畢竟能通過三層生物識別的絕不可能是外人。
甬道地面的led燈帶發出幽綠的光,照亮了墻壁上蔓延的冷凝水,那些水珠順著管線的縫隙滴落,在金屬地板上砸出清脆的聲響,像是某種不祥的倒計時。
經過第二道門禁時,聲波識別系統突然發出短促的提示音。流川太郎的心猛地一緊,卻見屏幕上跳出行小字:“環境噪音干擾,驗證通過。”
他松了口氣,伸手抹去額角的冷汗——這道關卡能識別看守者的心跳頻率,任何情緒波動超過閾值都會觸發警報。
第三道門前的虹膜掃描儀發出紅光,將三人的眼球紋理投射在中控屏幕上,與此同時,隱藏在天花板內的氣味傳感器正在分析他們呼出的氣體成分。
“吱呀——”最后一道鋼門徹底打開,露出里面的密室。
與外界的森嚴不同,這里出乎意料的狹小,十二平米的空間里堆滿了各種儀器:左側的玻璃培養皿里漂浮著淡粉色的發絲,右側的金屬架上擺滿了貼著標簽的針管,中央懸掛著一個半米高的鳥籠,籠子的欄桿是用淬過靈毒的玄鐵打造,表面纏繞著泛著紫光的荊棘藤。
“嗨以!”正在記錄數據的工藤一郎連忙起身,他的白大褂上沾著褐色的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當看清來人時,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護目鏡:“這兩位是?”
“前輩好!我們是上面新派來的看守。”流川路村上前一步,櫻花語說得字正腔圓,只是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刻意讓目光在儀器上逡巡,最終落在培養皿里的發絲上,嘴角適時地露出驚訝:“這些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