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櫻花國京都灣的漁民滄田剛羨就駕著漁船出海了。自從上次骨灰入海事件后,他已經好幾天沒敢出海,今天實在是家里快斷糧了,才硬著頭皮出來碰碰運氣。
海面上還帶著輕微的霧氣,能見度不高。滄田剛羨一邊擦拭著漁網,一邊警惕地看著周圍的海面——他怕再撈到沾著骨灰的海鮮,更怕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可剛駛出港口沒多遠,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常年的捕魚生涯,讓他非常輕易就分辨出來,空氣中彌漫的不是魚的血,是人血的味道。
“怎么回事?”他皺著眉,順著血腥味的方向望去。一陣風吹過,霧氣中,他隱約能看到遠處的海面上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正飄在距離海岸不到十公里的地方。
滄田剛羨心里咯噔一下,他開著漁船慢慢靠近,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艘豪華的游輪。
等看清游輪上的景象時,手里的漁網“嘩啦”一聲掉在船上。
游輪的甲板上、欄桿上、甚至船艙的窗戶上,都堆滿了尸體。有的尸體掛在欄桿上,下半截身子已經掉進海里,只剩下上半身還掛著;有的尸體蜷縮在甲板角落,臉上還帶著臨死前的驚恐;還有的尸體被海浪沖到甲板邊緣,一半在船上,一半在海里,隨著海浪輕輕晃動。
暗紅色的血順著甲板流進海里,把周圍的海水都染成了淡紅色,血腥味混合著海水的咸腥氣,讓人忍不住想嘔吐。
“啊——!!!”
滄田剛羨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轉身就想把漁船開回港口。可他剛調轉船頭,就看到海里突然冒出一個灰黑色的背鰭——是鯊魚!而且不止一條,至少有七八條,正圍著游輪打轉,時不時猛地扎進海里,再浮上來時,嘴里還叼著一塊血淋淋的肉。
他嚇得魂飛魄散,雙手顫抖著發動漁船,連漁網都忘了收。
漁船在海面上搖搖晃晃地往回開,滄田剛羨的眼睛死死盯著身后的海面,生怕那些鯊魚追上來。他沒注意到,船底的海水里,還有更多的“東西”在動——
京都灣是太平洋西北部的重要海灣,平時海域里生物繁多,金槍魚、鱈魚、海蟹、烏賊、海星……還有偶爾洄游經過的鯊魚和鯨魚。可今天,這些平時各自生活的海洋生物,因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全都聚集到了游輪周圍,上演了一場瘋狂的“盛宴”。
最先被吸引來的是金槍魚群。這些體型紡錘形的魚類,平時以小魚小蝦為食,可今天聞到人血的味道,變得異常興奮。它們成群結隊地圍著漂浮在水面上的尸體,用尖尖的嘴啄食著尸體上的碎肉。
一條成年金槍魚猛地沖過去,叼住了一只掉在海里的手,轉身就想游走,結果被旁邊幾條金槍魚圍上來爭搶,那只手瞬間被撕成了好幾塊,鮮血在海水中擴散開來,像一朵暗紅色的花。
緊接著是海蟹,密密麻麻地趴在沉到海底的尸體上。它們用兩只鋒利的螯鉗,持續不斷地夾碎尸體的骨頭,再用細小的腿把碎肉送進嘴里。一只巴掌大的海蟹,竟然夾著一塊帶著筋肉的肋骨,費力地往礁石縫里拖。
最恐怖的是鯊魚。至少有十條成年大白鯊,圍著游輪打轉,它們的背鰭劃破海面,像一把把移動的刀。一條身長超過五米的大白鯊,猛地從海里躍起,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咬下了浮在水面上的一具尸體的上半身,鮮血和內臟瞬間灑在海面上,周圍的金槍魚群和海鳥立刻圍上來,爭搶著散落的碎肉。
鯊魚吞咽的聲音、金槍魚啄食的聲音、海蟹夾碎骨頭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像一場詭異的交響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