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午后的陽光本該暖得像融化的蜂蜜,可當李彩蘋帶著夭夭和連城珝走進“晨光家園”小區時,連空氣都像是被凍住了——明明是剛交付半年的新小區,樓體外墻的米白色涂料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暗沉,像是蒙了層灰。
規劃圖上標注的“中央花園”,實際只有幾棵半死不活的景觀樹,光禿禿的枝椏歪歪扭扭地指向天空,樹下的草坪更是枯黃一片,露出底下翻涌的黃土;偶爾遇見的住戶,也都低著頭快步走,臉色蠟黃,眼底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
“這小區……怎么看著這么壓抑?”連城珝皺了皺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作為修行者,他能隱約感覺到空氣中飄浮著一絲微弱的陰邪之氣,雖然不重,卻像針一樣扎人,尤其對孕婦和小孩格外不友好。
李彩蘋攥緊了手提包帶,聲音帶著幾分不安:“我也覺得奇怪,剛搬來的時候還好,這兩個月越來越不對勁了。隔壁的張阿姨上個月查出了白血病,對門的小男孩總說夜里聽見有人哭,馮劍鋒最近也總失眠,說渾身沒力氣……”
夭夭沒說話,小短腿在小區的石板路上慢慢走,小胖手時不時抬起,指尖泛著淡淡的綠光。
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陰邪之氣正從周圍的單元樓里滲出來,像灰色的霧氣,順著墻角往下淌,最后都匯聚到小區中央的下水道口——而這些霧氣的源頭,正是那些掛著“已入住”牌子的住戶家。
“彩蘋姐姐,你們這小區的房子,是不是大部分都是通過中介買的?”夭夭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李彩蘋。
李彩蘋愣了愣,點頭道:“是啊,我聽馮劍鋒說,這小區是‘盛景中介’打包代理的,除了我們家(房子是馮父留下的老房拆遷置換,沒走中介),其他住戶幾乎都是通過他們買的,還說是什么‘精裝修拎包入住,低于市場價10%’,當時搶著買的人可多了。”
“低于市場價?”連城珝眼神一沉,“新小區的精裝修房,怎么會平白無故低于市場價?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說話間,三人走到了3號樓單元門口。剛推開單元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撲面而來——不是新裝修的甲醛味,而是一種混合了劣質油漆、腐爛木材和霉味的怪異氣味,嗆得李彩蘋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樓道里的聲控燈也壞了大半,只有零星幾盞亮著,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腳下的臺階,墻壁上還能看到滲水的痕跡,留下一道道丑陋的黑色水漬。
“這樓道怎么這么破?”連城珝皺著眉,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才交付半年,怎么跟住了十年的老樓一樣?”
李彩蘋臉上滿是無奈:“我們找物業反映過好幾次,物業說這是‘正常裝修殘留’,通風半年就好了,可現在都半年了,味道反而更重了。有住戶找中介要說法,中介卻說‘房子賣出去了,概不負責’,還說我們是‘無理取鬧’。”
夭夭沒理會樓道的環境,而是盯著每戶人家的門牌號。她發現,凡是門把手上掛著“福”字、對聯大多為新搬進來的住戶,門縫里滲出的陰邪之氣就更濃;而像李彩蘋家這樣沒掛裝飾的,氣息反而淡一些。
“彩蘋姐姐,你家在幾樓?”
“5樓502。”李彩蘋說著,按下了電梯。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更濃的霉味涌了出來,電梯內壁的不銹鋼板上布滿了劃痕,按鈕也有好幾個失靈了,只能手動按5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