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幼兒園的櫻花樹又開了,粉白的花瓣落在滑梯上,像鋪了一層柔軟的絨毯。
夭夭坐在樹下的長椅上,手里捏著一片花瓣,看著不遠處追逐打鬧的小朋友,眼神里帶著一絲迷茫。
已經入園三個星期了,她還是沒能和同齡的孩子真正玩到一起。
這種事情說多了都是淚啊!
早上手工課,小朋友們都在興奮地用彩紙折小兔子,夭夭卻熟練地折出了一只展翅的鳳凰,引得大家圍著她驚嘆。
可當她想教大家折更復雜的花紋時,小朋友們卻早就跑去玩積木了。
這個年齡的孩子對于一件事情的興致,只有三分鐘熱度。
下午的自然課,老師讓大家分享“最喜歡的小動物”,別的小朋友說喜歡小貓小狗,夭夭說喜歡靈鶴和玄龜,還認真地講靈鶴的羽毛能用來畫符,玄龜的殼能做防御法器,結果小朋友們都笑她“在說童話故事”。
她的興奮勁兒,一下子就沒了,感覺很無奈。
最讓她無語的是提問。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她意識到,她和這群孩子之間,其實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前幾天一次午休后,她坐在床邊,好奇地問旁邊的小女孩:“你是哪里來的呀?”
小女孩啃著蘋果,眨著眼睛回答:“我從家里來的呀,媽媽開車送我來的。”
夭夭又問對面的小男孩,小男孩拍著胸脯說:“我走路來的!我能自已走回家!”
還有個小朋友更可愛,指著自已的小書包說:“我從書包里來的,媽媽早上把我裝進書包帶過來的!”
夭夭坐在那里,手里的花瓣都捏皺了。她想知道的“哪里來”,是關于他們的籍貫和家鄉,是關于血脈的來源,可這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就算說了,小朋友們也聽不懂。
她也沒有辦法理解,為什么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這些小朋友的思維邏輯和她總是不到一個點上。
她也逐漸意識到,他們的世界里只有糖果、玩具和動畫片,而她的世界里,有靈力、符箓和秘境,兩個世界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次元壁,怎么也碰不到一起。
放學的時候,是越冥焰來接她。回家的路上,夭夭坐在車里,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小聲對越冥焰說:“大哥哥,我不想上幼兒園了。”
她說這些的時候,覺得自已其實有點不太像話,之前說要上幼兒園的是她,現在不想上幼兒園的也是她。
前后加起來的時間,也都沒有超過一個學期,如此一來就顯得她這個人特別沒有耐性,有點朝三暮四的感覺。
“大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我這個人特別沒有用,這么點事情都做不好,一有點困難就想退縮!你是不是特別朝三暮四呀?”
越冥焰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側過頭看她:“朝三暮四?乖寶兒,這個成語可不能這么用啊!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呀。”夭夭搖搖頭,把下巴擱在車窗邊,“就是覺得有點累。我問小朋友問題,他們的回答都好奇怪,我想跟他們說靈鶴和玄龜,他們也聽不懂。我還是想跟哥哥們一起學習,一起修煉。”
還是跟和哥們一起,感覺更舒坦。她說一句話,哥哥們都能夠直接猜測出,她后面想說什么。
因為在哥哥們這個團隊里,她才是最弱的那個,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