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不敢!”墨老連忙抬頭,魂體因激動而微微閃爍,“老朽生前是腐骨身邊的文書魂侍,專管記錄他的言行與秘聞。當年冥家位面崩解、腐骨中咒的真相,老朽都知道!這卷文書就是證據——上面記著腐骨當年的行蹤與自語,魂體化后也沒消散!”
崔判官上前一步,將魂言鑒對準墨老:“魂言鑒在此,你若說謊,鏡光會化為黑紋纏你魂體。說吧,你知道什么?”
墨老深吸一口氣,抬手將那卷虛影文書展開——文書上瞬間浮現出一行行黑色字跡,還伴隨著模糊的畫面,像在播放往事。他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回憶的沉重:“這事要從冥家位面還未被破壞之前說起——那時腐骨還不是混沌境,只是個在無憂界邊緣游蕩的神王境修士。他野心極大,一直想找機會進入無憂界,可無憂界規矩森嚴,根本不讓外人靠近。”
文書上的畫面跟著變動:荒蕪的無憂界邊緣,一個黑袍修士,正是年輕時的腐骨,正躲在隕石后,盯著星河某處藥圃偏僻位置的一個采藥侍女。侍女穿著件淡藍色的冥家服飾,腰間掛著“冥”字玉佩,動作輕柔地采摘靈草——那是無憂界冥家的侍女,名喚冥月。
“腐骨看到冥月,就動了歪心思。”墨老的聲音冷了幾分,“他謊稱自已是‘原宇宙來的混沌境強者’,因迷路困在邊緣,還故意幫冥月打跑了一頭兇獸。冥月涉世未深,又因是旁支族人在無憂界受排擠,竟真的信了他的話,兩人偷偷來往了半年。”
畫面里,腐骨與冥月在山洞里相處,腐骨給她講“外界的繁華”,冥月則給她帶無憂界的靈草,甚至偷偷教他幾句無憂界的魂力口訣。可沒過多久,畫面突然變得激烈——冥月的小腹微微隆起,她慌張地找到腐骨,說自已懷了孩子,被族里發現了,要被廢去魂力逐出師門。
“腐骨當時的反應,老朽記得清清楚楚。”墨老的聲音帶著嘲諷,“他不僅沒擔心冥月,反而狂喜——說‘只要你帶我去見冥家長老,我就娶你,以后咱們都是無憂界的人’!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借冥月入無憂界,根本沒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可冥月的回答卻讓腐骨措手不及——畫面里,冥月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枚黑色的咒符,按在腐骨胸口:“我從沒信過你是混沌境!你只是個想攀高枝的騙子!我懷了你的孩子,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這‘噬魂咒’會讓你每天承受魂力噬心之痛,只要你敢靠近無憂界,咒就會發作得更狠!”
咒符貼上的瞬間,腐骨發出凄厲的慘叫,渾身冒出黑色的煙霧,魂力瘋狂紊亂。
冥月轉身就走,走前只留下一句:“我會把孩子生下來,讓他姓冥,永遠不會讓他知道有你這樣的父親!”
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文書上的字跡也變得潦草混亂。墨老嘆了口氣:“從那以后,腐骨就變了。他回到原宇宙后,每天子時都要承受咒痛,痛到滿地打滾的時候,就會對著空氣罵‘冥家都是騙子’‘無憂界都是偽君子’!他不敢去找冥月,也打不過無憂界的人,就把所有恨意都撒在了‘冥’這個姓氏上。”
“他開始四處打聽冥家的消息,后來查到您——冥天絕大人,是無憂界冥家的正統繼承人,還在原宇宙建立了冥家位面。”墨老的聲音沉了下去,“他說‘既然我得不到無憂界,那你這個冥家繼承人也別想好過’!于是他編了‘歸墟至寶’的謊言,引原宇宙的勢力圍攻冥家位面,還親自出手,殺了您的族人,毀了您的位面……”
“不僅如此。”墨老補充道,“他后來抓了我,讓我記錄他的‘功績’,我親眼看到他把冥家的孩童抓來,抽他們的魂力來壓制咒痛!我不肯寫,他就殺了我的妻兒,把我變成魂侍,逼我幫他做事……”
說到最后,墨老的魂體開始發抖,淚水從魂體的眼眶里滑落,卻剛掉下來就化作了光點——亡魂沒有實體,連流淚都是奢望。
“大人,老朽說的都是真的!腐骨就是因為自已被甩、被下咒,就遷怒整個冥家,害了這么多人!您要是不信,崔判官可以查我的記憶,老朽沒有半句虛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