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楊草原的風突然停了，靈樹的葉子懸在半空，連地上滾動的靈果都頓住了軌跡。
界無殤的話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尤其是越冥焰，他擋在夭夭身前的背影繃得筆直，長袍下的本源之力幾乎要溢出來，眼神冷得能凍住空氣。
“你說什么？”越冥焰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殺意，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你說夭夭殺了界銀河，奪走了她的力量？”
界無殤被他的氣勢逼得后退半步，卻還是梗著脖子堅持：“不然呢？界銀河的本源之力怎么會在她身上？界靈的本源與性命綁定，除非身死道消，否則絕不會轉移到旁人身上！這丫頭年紀輕輕，能掌控銀河宇宙，說不定就是靠了界銀河的力量！”
“蠢貨。”越冥焰嗤笑一聲，聲音里的嘲諷毫不掩飾，“你活了多少年？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夭夭今年剛滿十九，界銀河失蹤了多少年？你剛才說她是‘失蹤很多年’，難道夭夭在娘胎里就能殺了一個界靈？”
他抬手，指著夭夭胸口的護心玉，語氣更冷：“她能掌控銀河宇宙，是因為她是銀河宇宙的創世之主，從出生起就與宇宙本源綁定！她身上的生命之力，是青楊草原靈樹孕育的本源，跟你說的界銀河沒有半毛錢關系！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掠奪來的力量嗎？這是純粹的、屬于她自已的力量！”
夭夭輕輕拉了拉越冥焰的衣角，示意他冷靜，然后上前一步，眼神平靜地看向界無殤：“界靈大人，我承認我身上有你說的‘界銀河本源之力’，但這不是我搶來的。我第一次感知到這股力量，是在我成為銀河宇宙之主的時候，它從護心玉里蘇醒，像是……在守護我。”
她頓了頓，指尖拂過護心玉上的紋路：“如果這股力量真的屬于界銀河，那也是她自愿留下的，絕不是我掠奪的。”
“自愿留下？界靈怎么可能自愿把本源之力給一個人類？”界無殤還是不信，卻被夭夭的冷靜和越冥焰的嘲諷懟得有些底氣不足，眼神開始閃爍。
“怎么不可能？”陸世楠走上前，翻了個白眼，“你剛才還說界無憂自愿把本源之力給大師兄呢！怎么到夭夭這兒，就成了掠奪了？雙標也不是你這么標的！”
蕭勵贏也跟著點頭，語氣嚴肅：“夭夭的為人，我們比你清楚。她連一只受傷的靈獸都舍不得傷害，怎么可能去殺一個界靈？你身為界靈，感知力應該比我們強，你仔細看看她的魂息——純粹、干凈，沒有半點殺戮的污濁，這像是殺過人的樣子嗎？”
界無殤下意識地看向夭夭的魂息——淡綠色的魂息像清澈的溪流，里面沒有絲毫黑色的雜質，只有溫暖的生命波動，確實不像背負過命案的人。
他的臉色慢慢變得尷尬，剛才的篤定消失得無影無蹤，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之前污蔑我們干娘，現在又抹黑夭夭，”連城珝推了推眼鏡，語氣里帶著冷意，“我嚴重懷疑你不是來認親的，是來挑事的。是不是銀家派你來的，故意找借口針對我們？”
這句話戳中了界無殤的痛處，他猛地抬頭，臉色從尷尬變成凝重：“我沒有挑事！我只是……只是太著急了。界銀河在銀家的身份非同一般，她是銀家現任家主的獨女，是銀家千年來天賦最好的界靈，備受整個銀家的重視。當年她失蹤的時候，銀家幾乎翻遍了整個無殤界，都沒找到她的蹤跡，為此還遷怒了不少勢力。”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里滿是擔憂：“現在她的本源之力出現在夭夭身上，一旦被銀家知道，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銀家的人護短得很，而且實力極強——銀家主是老牌本源境，界銀河，就算把整個銀河宇宙翻過來，也會把夭夭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