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無殤剛進門就抓住越冥焰的胳膊，聲音帶著愧疚和慌亂：“是靈曦！是靈曦干的！她當年在晚歌靈魂里下了禁咒，現在……現在她拘走了晚歌的靈魂！”
“你說什么？”越弒天猛地站吼了一聲，握住界無殤胳膊的手用力到發白，靈力不受控制地溢出來，周圍的靈草瞬間被凍上一層白霜，“當年？什么時候？你為什么現在才說！”
界無殤被他的氣勢逼得后退一步，卻還是硬著頭皮解釋：“是越冥焰剛出生那年！靈曦找到我，說晚歌的靈魂太弱，撐不起你這個‘界靈本源攜帶者’的母親，要給她下一道‘護魂咒’，我當時沒多想就同意了……現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護魂咒，是‘鎖魂禁咒’！只要靈曦催動咒印，就能隨時拘走晚歌的靈魂！”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垂了下去：“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手段，她當年說只是為了保護晚歌和你，我……”
“別說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越冥焰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卻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她把我娘的靈魂拘到哪里去了？”
“無憂殿。”界無殤抬起頭，眼底滿是無奈，“靈曦傳訊給我，說她把晚歌的靈魂封在了無憂殿的‘噬魂陣’里，陣眼每半個時辰就會吞噬一縷靈魂，要是……要是你不按她說的做，晚歌撐不過三個時辰。”
“她要我做什么？”越冥焰的指尖微微顫抖，卻強迫自已冷靜——他知道靈曦就是要激怒他，只要他亂了陣腳，就中了她的圈套。
界無殤從袖中取出一枚黑色的魂晶，魂晶里傳來靈曦冰冷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越冥焰，想救你娘，就來無憂殿。我給你一個選擇——要么，你發誓永遠離開藍夭夭，留在無憂界陪我，我就放了你娘；要么，你選擇藍夭夭，我就讓你娘的靈魂徹底消散在噬魂陣里，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魂晶里的聲音頓了頓，又添上一句嘲諷：“你不是最在乎親情和愛情嗎？現在選一個吧——是救生你養你的娘，還是護著你心愛的女人？別想著耍花樣，噬魂陣的陣眼跟我的魂力綁定，我要是死了，你娘也活不成。”
魂晶“啪”地一聲碎在地上，越冥焰站在原地，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月光從院門外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清表情，只有眼底的怒火在瘋狂燃燒。
夭夭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冷，還在微微發抖。她知道他現在有多痛苦，一邊是曾經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母親，一邊是他想用生命守護的愛人，這個選擇，無論選哪個，對他都是剜心的疼。
“大哥哥，”夭夭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我們不能按她的要求選。靈曦要的不只是你離開我，她要的是你身上的界無憂本源，還有無憂界的掌控權。就算你選了救姨姨，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越弒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慌亂，走到越冥焰身邊：“焰兒，你娘不會希望你用放棄愛人的方式來救她。我們想想別的辦法，無憂殿的噬魂陣，總有破解的辦法。”
“可三個時辰太短了。”冥天絕皺著眉，“噬魂陣是無憂界的上古陣法，我只在古籍里見過，破解需要‘界靈本源’和‘冥家血脈’配合，而且至少要兩個時辰才能找到陣眼。靈曦給我們的時間，根本不夠。”
秦晚歌還躺在里屋，胸口微弱地起伏著，像風中殘燭。越冥焰走到床邊，蹲下身，看著母親蒼白的臉——他想起小時候，他因為淘氣，被父親越弒天當眾揍了一頓，哭著跑回家，秦晚歌把他抱在懷里，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說“焰兒不怕，娘在呢”；想起他修煉險些走火入魔，秦晚歌跪在越家大殿外，求老祖出關救救他，膝蓋跪得全是血；想起他離開家去歷練，秦晚歌站在門口，塞給他一包靈糕，說“早點回來，娘等你”。
這些畫面像針一樣扎在他的心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的靈魂被吞噬？
可他又怎么能放棄夭夭——那個陪他走過風風雨雨，在他最難的時候一直支持他的女孩，那個他發誓要守護一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