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向林銓,嘴角勾起一抹略顯無奈的笑意:
“林兄,你也吐了。這確實是場面有些滲人,但偵探工作往往就是這樣,不深入探究,何以見真相?”
林銓直起身,擦拭著嘴角的穢物,臉色依舊難看:
“我說大哥,你這手法也太直接了,用刀劃開尸體也就罷了,還這么細致入微地檢查,這誰看了能不嘔吐啊!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到底是在找什么?”
陳昭的神色變得嚴肅:“不這樣如何找到兇手?經過初步判斷,我斷定這具尸體并非寧公公,而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子,他應該是被人先殺死,然后有人在他的衣服上涂抹了紅磷,再將其點燃燒死。這種死法與之前那些自燃的案件截然不同。”
此言一出,周圍人皆是大驚失色,連沈峻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嚴映雪更是一臉崇拜地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
林銓更是難以置信地喊道:“陳兄,這不可能吧!您的意思是寧公公其實沒死,死的是另一個人?”
陳昭點了點頭,語氣堅定:“而且我還有證據。按常理來說,一個人被火活活燒死,死前必然會有激烈地掙扎。當初,這些自燃的禁軍被火燒死,是如何掙扎的,你們那天也看到了。但你們再看這死者,平靜地躺在雜物房中央的空地上,周圍沒有絲毫掙扎的痕跡。”
“如果他真的在火中掙扎過,必然會試圖抓取身邊的東西滅火,或是原地打滾以撲滅身上的火焰。然而,這些都沒有發生,說明他在被火燒之前就已經失去了生命。因此,我推斷他是先被人殺害,再被偽裝成自燃的樣子燒死。”
眾人聞言,再次震驚不已,紛紛瞪大了眼睛。
林銓看向陳昭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與震驚:“我的乖乖!林兄,你這一推理,我懂了!簡直神了!”
陳昭微微一笑,隨即神色一凜:“你先別急著拍馬屁。現在,你去查一查這幾天宮里有沒有失蹤的小太監,年紀在十六七歲左右,中等個子,偏瘦,還有些駝背。這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關鍵線索。”
林銓聞言,立刻點頭:“我馬上去辦!”
“等等!”陳昭突然叫住了正欲轉身離去的林銓。
林銓的腳步一頓,問道:“大哥,你還有什么事情?別一驚一乍地嚇我!這里實在太難聞了,我只想盡快去辦你交代的事情。”
他只想盡快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陳昭目光淡然卻銳利,道:“另外,寧公公既然沒死,那他應該還活著。你查查這幾天的出宮記錄,一一進行核對,相信應該會有所收獲。”
話音剛落,突然,一旁的沈峻也趴在了地上,開始嘔吐起來。
他的臉色漲得通紅,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忍耐都已達到了極限:“忍不住了,這味道太難受了。”
眾人哈哈一笑。
林銓見狀,臉上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忍不住嘲諷道:“沈峻,你小子剛才還笑我,現在自己也吐了吧。”
沈峻以前是禁軍,是他的下屬,兩人很早就認識了。
剛才他吐,沈峻這小子還偷笑呢。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沈峻尷尬地撓撓頭。
陳昭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轉向林銓:“林兄,你快點去辦吧。時間緊迫,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林銓點了點頭,神情嚴肅:“行了,這件事交給我了。我一定盡快查明真相。”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