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
陳昭的眉頭輕輕蹙起,問道,“這舒太妃的身體狀況竟如此堪憂?每月需得御醫探訪三四次之多?”
管事御醫面色一緊,連忙點頭確認:“是的,陳少卿。舒太妃的身子骨一直較為孱弱,時常需要御醫的調理與照看。”
“胡扯!”
李秋露在一旁聽得真切,當即反駁:“舒太妃的身體狀況,怎可能糟糕至此?”
陳昭轉頭看向李秋露,眼中閃過一絲詢問:“郡主,您對此有所了解?”
李秋露自信滿滿地回應:“這宮闈之內的大小事務,我豈會不清楚?舒太妃的身體狀況,遠沒有到每月需三四次御醫的地步。”
陳昭聞言,神色更為嚴肅,下令道:“將柳御醫為舒太妃開具的所有藥方拿來與我過目!”
管事御醫面露難色,猶豫道:“陳少卿,這宮中貴人的藥方,按例是不便隨意示人的。”
“啪!”
陳昭猛地一拍桌案,聲音冷冽如寒風,“我乃奉陛下之命行事,莫非你要我親自面圣,請旨查閱?”
管事御醫苦笑連連,額頭已滲出汗珠,連忙應承:“這……卑職這就去將藥方取來。”
不多時,管事御醫匆匆返回,手中緊握著一疊藥方,恭敬地呈上。
陳昭接過藥方,細細審閱,眉頭越皺越緊。
待他全部瀏覽完畢,沉思道:“這些藥方,不過是治療些頭疼腦熱的小恙罷了。舒太妃的真實情況,怕是大有蹊蹺。”
見陳昭低聲呢喃,眉頭緊鎖,李秋露的秀眉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她輕聲問道:
“陳昭,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陳昭抬頭,目光深邃地望了她一眼,緩緩道:“沒什么,你先讓我再來看看這些方子。”
李秋露只好點了點頭,“哦”了聲,轉身走出房間,來到院子內,獨自賞花。
陳昭則再次埋首于那些藥方和出診記錄之中。
他仔細審閱著柳御醫之前所有的出診記錄,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他發現柳御醫十多年前就開始為舒太妃看病,但那時不過是兩三個月一次而已。
然而,自從三年前先帝駕崩之后,出診頻率竟變成了一個月兩三次。
他心中一動,繼續翻閱柳御醫的履歷,意外發現兩人都來自永寧府。
“莫非他們以前就是老相識?在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他們一直暗中偷情?”
陳昭沉吟道,心中漸漸有了一絲明悟。
當他翻到去年中秋節的一次出診記錄時,目光猛地一凝。
只見記錄上赫然寫著“夷紅”二字。
這夷紅,乃是藏紅花的別名,一般為女子打胎所用。
這夷紅乃是古名,很多老大夫都不一定知道,只知道藏紅花又有番紅之別名,卻不知夷紅之名。
只有在一些古籍之中才有記載。
而偏偏陳昭平日里喜歡看古書,又有過目不忘之能,因此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古名。
他站起身,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踱步,推斷著整個事情的經過。
片刻之后,他停下腳步,心道:“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這柳御醫跟舒太妃一直暗中偷情,恰逢那天是中秋節,兩人在宴會上碰到了,于是可能在宴會的一角商量打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