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張弛進入了房間。
其他幾人也聞訊趕來了。
陳昭端坐在簡陋的木桌旁,看向了張弛,笑道:
“張校尉,我讓你過來,是想咱們正式做一次案情推演。”
張弛聞言,神色一凜,恭敬地點頭回應:
“好的,大人。那我將運糧之事,全部說清楚。這批軍糧乃是雍王以及我等親自押送的,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
陳昭輕輕頷首,示意張弛繼續。
張弛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此事發生在去年二月份,正值初春時節,當時還很冷。”
“那時,薛大將軍率領著我軍五萬精兵,將大息國的十余萬大軍圍困在了羊齒山。”
“那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一度將敵軍逼至絕境,形勢對我軍極為有利。”
說到這里,張弛微微一嘆,道:
“然而,孤軍深入,糧草成為了制約我軍繼續作戰的關鍵因素。”
“原本計劃中的一批軍糧,因為下雨,在鄚州被耽擱了,遲遲未能運達。”
“我們運送的這批軍糧已經是第二批了。”
“隨著糧草耗盡,士氣低落,最終導致了那場本可避免的潰敗。大息國趁機反擊,我軍兵敗如山倒,唉……”
陳昭聞言,拿起一張紙,在上面簡單畫了一張圖紙,隨即將一塊石頭放在了桌子,道:
“鄚州,距離羊齒山不過七百里,從這里運糧,最為合理。
就算是大雨,這糧食也應該運過去了。”
之前,陳昭看過卷宗,將上面的內容記在了腦海里。
張弛稟告道:
“鄚州的刺史張捷跟薛大人之間的關系不太好。
在這次運糧之中,張捷不愿意發動民夫幫忙。
后來,張捷也因為此事被罷官去職了。
當地的駐軍都被抽調去了戰場,而折沖府那點人根本無法將那么多軍糧按時運往前線。
畢竟,靈武城到羊齒山這段路實在太難走了,道路實在崎嶇,加上大雨綿綿,根本運送不過去。”
頓了頓,張弛拿起毛筆,在這段道路畫了一個圈,又說道:
“那批軍糧運送不過去之后,雍王便決定從汝州緊急調撥五萬石軍糧運送過去。”
陳昭接過嚴映雪遞過來的熱茶,抿了口,道:
“你是什么時候接到運送軍糧的任務的?”
張弛微微一嘆,開口說道:
“大人,我是在二月初八那天,于汝州接到了押送五萬石軍糧火速前往前線的命令。”
陳昭輕輕皺眉,疑惑地問道:
“為何不選擇從威州出發呢?威州距離羊齒山更近,似乎更為便捷。”
張弛搖了搖頭,解釋道:
“大人有所不知,威州、鄚州、安州、博州這幾年都遭遇了糧食歉收,情況頗為嚴峻。”
“尤其是離羊齒山最近的威州和鄚州,之前儲存的軍糧早已因戰爭消耗殆盡。”
“因此,從汝州運送軍糧,雖然路途稍遠,但在當時的情況下,卻是最為合理的選擇。”
“我們接到任務后,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夜兼程,雍王也深知此次任務緊急,故而親自押送這批軍糧。”
陳昭點了點頭,道:
“那你將運送軍糧的具體路線給我畫出來。”
張弛應聲點頭,拿起毛筆,在圖紙上仔細勾勒:
“我們押送的隊伍從汝州出發,先后經過了夙陽縣、合安縣、玉屏縣,最后進入了安州。”
“在安州境內,我們又經過了鶴峰縣、回莒縣、長寧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