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渾身一激靈,周福安稍稍收斂。
盧明德雖未如周福安那般大罵,卻也是滿臉怨毒,陰惻惻地道:
“陳大人,你莫要以為一時得勢便能只手遮天。
這城中的水,深得很吶,你今日所為,不過是自掘墳墓罷了。”
錢源則是一臉惶恐,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喪著臉道:
“陳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不過是聽命行事,那些惡事皆是馬家、周家、盧家指使,與我無關吶!”
陳昭端坐在大堂之上,臉色冷峻,目光如電般掃過三人,冷冷道:
“你們跟著馬家一起私分朝廷的銀礦,罪證確鑿,如今還敢大放厥詞?”
錢源的額頭布滿了汗珠,道:
“那是馬家愿意給我們的,我們并沒有參與!”
周福安咬牙大叫道:
“有問題也是他們馬家的,這私開銀礦的罪行應該算在馬家頭上,跟我們無關!我們可是清清白白,良善之家!”
“良善之家?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陳昭拍案而起,將一本厚厚的卷宗拿過來,說道:
“這是歷年來鄉民報案的卷宗,都是跟你們有關!
爾等平日里魚肉百姓,作惡多端,如今鐵證如山!
周福安,你周家縱容家奴欺行霸市,強搶民女,霸占田產,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盧明德,你盧家勾結官府,私設賭坊,放高利貸,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錢源,你雖為從犯,但助紂為虐,亦不可輕饒!”
周福安聞言,怒目圓睜,咆哮道:
“你血口噴人!我周家向來安分守己,何曾做過那些惡事?定是你這狗官故意捏造罪名!”
陳昭冷笑一聲,猛地一拍驚堂木,喝道:
“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那我就將證據擺在你們的面前!”
王學海帶著幾名衙役走上來,拱手道:
“大人,除了卷宗外,我將他們這些世家大族暗中所做的勾當,都清楚的記錄在案了,還請大人過目。”
衙役們立刻將一摞摞賬冊和證詞搬上大堂,在三人面前一一展開。
周福安、盧明德、錢源看著那些確鑿的證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冷汗直冒。
周福安指著王學海喝道:
“王學海,你可是咱們屏南縣本地人,你居然坑害自己人!屏南縣的百姓一定會戳著你的脊梁骨破口大罵!”
錢源瞪著王學海,氣得渾身發抖,怒聲道:
“你也是夷人,為何要幫漢官!你身為夷人,居然不幫夷人,你是漢人的走狗!”
王學海黝黑的大臉上掠過一絲冷笑,道:
“現在倒是想起這件事了。
你們盤剝夷人,逼他們賣兒賣女的時候,怎么不念及此?
我岳母那村子的人因為你們的苛捐雜稅,有多少人被逼賣兒賣女的?
你們只想要錢!為了錢,你們比鬼還要兇惡!
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只要他能夠為咱們老百姓做主,我才不管他是夷人還是漢人!”
“說得好兄弟!”
沈峻拍手叫好,大步流星走到王學海面前,重重地拍了下王學海的肩膀。
陳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三人面前,沉聲道:
“如今證據確鑿,爾等還有何話說?本官今日便要為這城中百姓討回公道,將爾等繩之以法!”
周福安突然狂笑起來,道:
“陳昭,你以為你贏了嗎?
即便你今日將我等治罪,可是你繞不過刺史府那一關?
你等著吧,用不了多久,你便會成為眾矢之的,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