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過了一個月,陳昭算是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當然,案子還在推進。
該查抄的查抄,該收監的收監。
從馬家、周家等世家查抄的銀子和財物,陳昭將一部分還給百姓,一部分充入府庫,一部分折抵欠稅,還有一部分給衙役們發放欠俸。
其實,這些大家族的現銀并沒有太多,名下的財產多為店鋪、莊園、田產。
他將田產都分給了百姓,至于店鋪、莊園都充公了。
不過,這些世家大族有很多旁系,主家倒了,這些旁系趁機吞沒了很多財產。
陳昭也懶得管了,畢竟主家的很多財產確實寄在他們的名下。
打擊面太廣,牽扯太多,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
他也沒有那么多閑心去徹底解決這件事。
腦細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呢。
這天,陳昭正在小院內休息。
剛剛下過雨,嶺南的天很悶熱,一下雨就更顯得悶熱了。
倒是起了風,吹去了一些燥熱,但是依舊很悶熱。
沈峻不適應這里的氣候,其壯如牛的身體也承受不住,病了兩三天。
找了一個大夫幫忙調理,方才有些好轉。
陳昭有些憂心他的情況,專門熬了涼茶給他。
只是,這里實在太熱了,還沒到夏天,便熱得讓人受不了。
而晚上又有很多蚊子吵得人睡不著覺。
連嚴映雪的臉頰都被蚊子咬了幾個包,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大人,喝點涼茶吧。”
嚴映雪走過來,將一杯涼茶遞到陳昭的面前。
陳昭抬頭看向嚴映雪,她急忙用小手遮住自己的俏臉,道:
“真是的,沒想到蚊子居然這么毒,人家臉上都起包了。”
陳昭接過涼茶,輕笑道:
“雪兒,不必在意,嶺南的蚊子向來欺生。待會兒我讓人去尋些艾草來熏一熏。”
嚴映雪撅著嘴,手指輕輕碰觸臉上的紅點,問道:
“這要多久才能消啊。秀雪說要送我他們寨子秘制的藥,說這兩天托人送給我呢。”
陳昭點了點頭。
秀雪前兩天回去了。
之前黑苗寨幫了他的大忙,他也就不計較秀雪哥哥的事情了,只判了半年的勞役。
所以秀雪便興高采烈地回去了。
正說著,王學海急匆匆走進院子,手里拿著一封蓋著朱紅大印的信函,喊道:
“大人,州府急函!”
陳昭放下茶盞,接過信函拆開一看,眉頭頓時皺起,道:
“這秦召敏要去節度使衙門做司馬?
開什么玩笑?
老子將他貪贓枉法的事情上奏上去,他不僅沒有罷官,反而高升到節度使衙門了。”
王學海擦了擦汗,回道:
“聽說走了節度使和巡查使兩人的門路。
那劉別駕倒了大霉,全部承擔了所有罪責,被節度使的人扣了,估計要斬首。
如今是洪長史暫代刺史一職,來函說要重新核查屏南案。
他說您處理這些世家大族的程序有問題,觸犯了《大周律》。
說您沒有按照程序上報州府以及刑部和大理寺審核此案,就擅自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