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與沈峻策馬穿過桂林郡的街巷,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轉過幾條幽深的巷子,眼前出現一座破敗的小院。
院門歪斜,門板上的漆早已剝落,只余斑駁的木色。
“大人,就是這里。”
沈峻翻身下馬,指著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陳昭眉頭微皺,伸手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
院內雜草叢生,幾株野菊在墻角倔強地開著黃花。
正屋的門窗都已破損,風一吹便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誰!”
一個穿著補丁粗布衣服的老嫗走出來,眼神警惕地望著陳昭。
陳昭走上前,那老嫗舉起手中的拐杖,一臉警惕,道:
“你別過來!”
沈峻介紹道:
“老人家,這是新任的判官陳大人。”
老嫗渾濁的眼睛一亮,問道:
“可是那位曾經在大理寺當過少卿的陳少卿。”
沈峻點頭,道:“正是!”
老嫗猛然一驚,丟下拐杖,跪在地上,哭喊道:
“大人,我兒死得冤枉啊!”
老婆婆邊說邊抹淚,枯瘦的手緊緊攥著陳昭的衣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我那苦命的兒啊,一生清貧,就靠著驗尸的手藝勉強糊口。
他從未與人結怨,怎會突然暴斃?
定是有人害了他啊!
老婆子早就聽說陳大人您的威名了!
您是青天大老爺,而且斷案如神,可要為我兒作主啊!”
老婆婆哭訴道。
陳昭蹲下身,問道:
“婆婆,您放心,本官既已接手判官一職,定會查明真相,還您兒子一個公道。
婆婆,你兒子的死是不是跟葛家繡女被害一案有關?”
老婆婆點點頭,道:
“正是如此。
我那兒子,性格木訥,除了衙門里的差事,便是回家陪我。
他從不與人爭執,更別說結仇了。
所以,他絕對沒有仇家,也沒跟人結怨。
只是他臨終前幾日,回來總是唉聲嘆氣,說是有樁案子棘手,他怕是要惹禍上身了。
后來,老身才知道他是因為這起案子才惹來的禍事。”
“婆婆,您繼續說,后來呢。”
陳昭追問。
老婆婆長嘆一聲,哭訴道:
“我問他,他也不肯說,只說讓我別管,好好照顧自己。
可誰知,沒過幾日,他就……他就突然暴斃而亡,死于心梗。
可是他一向強健,并無心梗之病啊!”
說到此處,老婆婆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陳昭輕拍老婆婆的背,無奈搖頭。
人生大悲,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婆婆,您可知仵作生前可留下什么遺物,或是記錄案件的冊子?”
陳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