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江白緩緩放下茶盞,目光變得深邃而滄桑。
他輕嘆一聲,道:
“十年前,北疆一戰,我與一位故人有過約定。”
陳昭感覺到他話語之中的凝重,沉聲道:
“嚴老,您說的故人是誰?”
“北疆刀圣,拓跋烈。”
嚴江白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肅殺,嘆道:
“當年我與他決戰于雁門關外,未分勝負。臨別前約定,十年后,再決生死。”
嚴映雪臉色驟變,一把抓住爺爺的手臂。打破:
“爺爺!您不能去啊!”
嚴江白拍了拍孫女的手背,笑道:
“傻丫頭,武者一諾,重于生死。
這十年來,我閉關苦修,就是為了這一戰。”
陳昭眉頭緊鎖,道:
“嚴老,如今北疆局勢不穩,拓跋烈又與蠻族關系密切,此戰恐怕……”
嚴江白站起身,神色凝重地看向陳昭,道:
“正因如此,老夫更要去。若勝,可震懾蠻族;若敗,雪兒就托付給你了。”
說到這里,他一臉慈祥的看向了嚴映雪。
窗外,一陣北風呼嘯而過,卷起幾片枯葉。
瞬間,嚴映雪的眼淚奪眶而出,卻倔強地咬著唇不說話。
陳昭深深一揖,道:
“晚輩定當護映雪周全。但請您務必歸來。”
“可是爺爺……”
嚴映雪還想再勸,卻被嚴江白打斷。
“雪兒,莫要再勸。爺爺這一生,縱橫江湖,從未怕過誰。
這一戰,無論勝負,都是爺爺的宿命。
你只需好好跟著陳昭,等爺爺的好消息便是。”
嚴江白言罷,大笑三聲,推門而出。
嚴映雪想要追出去,卻被陳昭一把握住了纖纖玉手,道:
“雪兒,別勸了,你爺爺心意已決,不要影響他了。
他若是關心你,反而增添一些心理負擔。
讓他了無牽掛地去,或許勝算更高。”
嚴映雪微微一嘆,道:
“要是我能陪他一起去便好了。”
陳昭想了會,笑道:“要不我帶你一起去吧。”
嚴映雪卻搖搖頭,堅決地道:
“不行,昭哥,你是朝廷的官員,無詔不得擅離職守,那可是要下獄的。
不能因為我的私事,而影響到你,倘若被人知道了,你可就危險了。”
陳昭心中感動,不由地將嚴映雪摟在懷里,輕輕地抱了下。
片刻后,嚴映雪回眸看了眼桌子上的信函,說道:
“想不到竟然有這么多富商和官員,暗中向他們摩什教示好。
這其中居然還有齊長史等人,不過令人感覺奇怪的是那個崔遠也有問題,但是這些信函和機密文件沒有一封跟他有關。”
陳昭走上前,點點頭,道:
“這幕后還有人,雖然這些信函之中有這些官員和富商的名字,但是鄭家、周家等都不在其中。
洛川的其他兩名刺史也沒有在其中。
只是一些小官員牽連頗深。
大官,只有齊長史在上面。
不過齊長史也只是問好而已,并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
比如碼頭上的那些軍需物資是誰運的,或是幕后之人都沒有提及。
看來這件事還需要繼續追查到底。”
嚴映雪忽然秀眉微蹙,沉聲道:
“那洪宇舟說此事跟京城的大人物有關。
莫非是大人物在背后做局,這教主是京城的某位大人物?”
陳昭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還是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