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普通的錦盒,走到主位前,雙手奉上道:
“殿下生辰,臣聊表心意。”
李洛神看著他,笑意更濃,道:
“陳司馬有心了。你送的,無論是什么,本宮都喜歡。”
這話語中的回護與親近之意,幾乎毫不掩飾,讓在場不少人神色微動。
李寒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
公主一旁的侍女正準備將錦盒收起來,卻見李寒高聲說道:
“且慢!何不打開錦盒,讓我等看看,好叫我等知道這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李寒此言一出,廳內頓時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錦盒上。
李洛神眉頭微蹙,似乎對李寒的咄咄逼人有些不滿,但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直接駁斥。
她看了陳昭一眼,見他依舊神色平靜,便對身旁的侍女微微頷首。
侍女會意,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打開,里面是一支玉簪。
玉質只能算是溫潤,并非頂級,樣式也頗為古樸,與方才那株流光溢彩的珊瑚樹相比,確實顯得過于寒酸了些。
李寒見狀,頓時嗤笑一聲,嘲諷道:
“我當是什么稀世珍寶,原來不過是一支尋常玉簪。
陳大人,您如今圣眷正隆,官居要職,就拿這等……
呵呵,未免太過敷衍了吧?
莫非是覺得公主殿下不配擁有更好的禮物?”
一些與李寒交好或存心看熱鬧的賓客也發出了低低的竊笑聲。
陳昭面對這近乎羞辱的嘲諷,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看向李寒,淡淡道:
“世子殿下說笑了。
陳某身為大理寺卿,年俸幾何,諸位想必心中有數。
若是陳某今日也能拿出價值數萬兩的壽禮,那才真是駭人聽聞。
恐怕明日一早,彈劾陳某貪贓枉法的奏章,就要堆滿陛下的御案了。”
他頓了頓,沉聲道:
“陳某為官,只取俸祿,兩袖清風,實在不敢與你攀比。
世子略微出手,便是數萬兩銀子。
這么多錢,嘖嘖……陳某望塵莫及,也只能盡此心意了。”
他這番話,看似自嘲,實則綿里藏針!
李寒的臉色瞬間漲紅,張了張嘴,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
陳昭這番話的潛臺詞明顯暗示他們王府的錢來歷不清。
與之爭辯,那豈不是坐實了陳昭的潛臺詞?
在場不少原本看熱鬧的勛貴神色也變得微妙起來。
而坐在主位的李洛神,看著陳昭,美眸中掠過一絲笑意。
她輕輕拿起那支玉簪,柔聲道:
“陳司馬此言,才是真正的忠君體國,廉潔奉公。
這玉簪雖簡,心意卻重,本宮很是喜歡。”
她說著,竟當場將發間金釵取下,順手便將這支樸素的玉簪插在云髻之上。
“今日壽宴,本宮就戴它了。”
李寒見狀,氣得幾乎要咬碎牙齒,卻只能硬生生忍住。
這時,外面響起了太監的聲音:
“太皇太后懿旨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