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忽然怔住。
她剛才叫榜一老公的時候,忘記林肆在現場。
林肆坐在她對面,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她理直氣壯地開口:“只是一個節目效果。”
對面的少年皺了皺眉,明朗的少年音色此刻透著嚴肅:“節目效果你也不能管……”
林肆說著說著突然語氣頓住兩秒,像是被什么噎住,臉色復雜,最后話鋒一轉:“你也不能隨便管別的男人叫老公,你不是你談男朋友了嗎?你這樣怎么對得起你男朋友?”
今天還好是他。
如果是別的男人,林肆真不敢想象會是什么場面。
肯定便宜那些臭男人了!
林肆不提醒她,她都快忘記,上次為了攆林肆出去住酒店,她隨口一編說男朋友過來不方便的事。
“上次那個分了。”林北北,“我現在單身,是自由的。”
林肆有一秒愣住,心情不知怎的,突然沒來由的……有點暢快。
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壓住微彎的唇角,清了清嗓。
身形修長的少年坐直身體,長腿委屈地抵在茶幾旁,雙手放在膝蓋,正色道:“自由的也不能隨便管別人叫老公,以后再有這種情況就直接裝假掉線,或者跟對方說做不了這個懲罰,你有拒絕的權利。”
林北北看著林肆端坐的姿勢和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有股她好像在被批判的感覺。
而且還是比她小三歲的弟弟批判了。
“你不要把話說得這么輕松,你又不是我,怎么能理解我的處境。”
她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些風頭,肯定很多人看她不順眼,她如果太推脫,明天就會有人說她飄了,說她裝,來找她的茬。
她只是想開開心心賺點小錢,不想跟別人起沖突。
更何況大家都是出來玩的,玩不起就在家待著好了。
她既然賺了錢,就把她該做的做好,對得起她賺的錢,也不能給別人留住話柄。
林肆怎么不明白她的處境,他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邊上學,邊打工為自己賺取學費,連身新衣服都不舍得買,完全能想象這個過程中有多心酸。
所以他這些年放棄所有少年人該有的自由,一心扎進事業中,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拼了命地賺錢。
直到近幾個月事業穩定,他才敢來找林北北。
這期間,他內心也很掙扎。
找不到理由看她。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見到他。
從上次嫌棄他窮,再次離開也沒有告訴他,說明她是真的很嫌棄他這個拖油瓶。
可是母親臨終的愿望,他不想辜負。
他只是不想讓天上的母親看著,對他失望而已。
至于姐姐……姐姐又不喜歡他。
他從小就聽很多人說,他姐姐好倒霉,以后嫁人還要帶著他這個拖油瓶。
姐姐不喜歡他,是正常的。
沒人會喜歡拖油瓶。
尤其他們之間又沒有血緣關系,連親情都沒有……
林肆認真說道:“你可以選擇不直播,跟我一起生活,我能照顧好你。”
“我能養得起自己,你顧好你自己就行。”林北北說到最后,又補了一句,“少給花酒濃刷錢。”
林肆隨口一說:“已經不刷了。”
他只是在兩個月前,無意間刷到的花酒濃,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林北北,后來一看不是,他就放心了。
偶爾上線看看,心情不好的時候打發打發時間。
而且看花酒濃時,不知道為什么,他腦袋里出現的都是林北北的影子。
可他又不知道該以什么理由去找林北北。
好幾年沒見面了,再熟悉的人都會變得陌生,變得不會相處。
再難再復雜的數據他都可以面不改色輕松處理,唯獨親情這一塊。
他毫無經驗。
林北北心里有些欣慰,只是默默希望他不要遺傳林大東的基因,嘴上說著下次不會再賭了,下次照常犯錯。
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