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就在要送衛凌出局的時候，夏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來。
她對面的衛凌以為她改變主意，人雖然跪在地上，但是眼睛都亮了，整個人也向夏瑜的方向前傾。
“夏瑜，你放我離開，我以后都不會再打你的主意。”
夏瑜一擺手，都沒理他。
“怎么了？”倒是她旁邊的夏玨問出心里的疑問。
總不至于事到臨頭，反而狠不下心來了吧？
夏玨的目光落在衛凌身上。
年輕的向導一雙一向溫潤的眼睛里，鋒芒暗露。
如果她不忍心，那就只能他這個哥哥代勞了。
夏瑜搖頭，然后對黑曜說，“之前他打了你一頓？”
黑曜點頭，“是啊，夏瑜姐姐，他打我打得可狠了。”
他說話的時候，呲著一口小白牙，明明說的話聽起來可憐兮兮的，表情卻給人一種十分兇狠的感覺。
夏瑜說，“揍他。”
黑曜驚訝，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什么？”
夏瑜側頭，“你不生氣？不恨他嗎？如果生氣，那就揍他。”
她帶著的哨兵，總不能就這樣讓人白白欺負了。
被人揍了，總要揍回來才行。
黑曜卻十分震驚，“你真要我揍他？”
夏瑜點頭，“他剛剛不是欺負你了嗎？他怎么欺負你的，你就怎么還回去。”
但是她看黑曜驚訝的樣子，又不確定道，“或者……你不想報復回去？”
“不。”黑曜立刻搖頭，他呲個牙笑，“怎么會呢。”
他只是沒想到，夏瑜竟然會讓他直接報復回去。
他想起自己還在孤兒院的時候。
別人都有家人，都有父母，只有他始終是一個人。
因為出身，他即便是s級別的哨兵，也依舊被人看不起，被人捉弄，每次被捉弄了之后，因為沒有背景，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只能忍下來。
后來，他被寧家找了回去。
他以為，回去之后就能夠不受欺負了。
可是他的好父親，以他為恥，雖然把他接了回去，但每次看到他被人欺負得灰頭土臉，只會覺得他丟人。
一開始還要他忍一忍，后來更是直接站在別人家的孩子一邊，質問他，那些人怎么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他。
讓他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身上有什么原因？
一開始是因為是孤兒，所以欺負他的人肆無忌憚。后來因為他雖然被父親接了回去，可是那個圈子里的同齡人都知道他的新家并不歡迎他。
不需要他的好父親說些什么，只要他無視他，不提及他，在提起他的時候露出不耐的神情，就有很多人能夠揣測到他的意思。
沒想到，他竟然有一天會聽到別人對他說，誰欺負了他，就讓他打回去。
黑曜走到衛凌面前。
他還是有些不確定，遲疑地道，“夏瑜姐姐，我真的揍他了？”
夏瑜點頭，“揍。別把人打死就行。”
“好嘞。”黑曜咧嘴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許多。
只不過，動手之前，他還是說，“夏瑜姐姐你別看，我怕會嚇到你。”
夏瑜點頭，自己推著輪椅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