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子和之前每一期一樣,在看完容遇的現場表演之后,就打算帶著朵朵,上紀氏娛樂頂樓,躺在沙發上看節目后半程。
剛從觀眾席離開出去,紀止淵就迎了上來:“我帶老爺子去個地方。”
老爺子皺眉:“我還得看節目呢。”
“太奶在車里等您。”紀止淵開口,“是關于老四的事,老爺子做好心理準備。”
紀老爺子的面容頓時緊繃起來:“是不是那小子闖大禍了?”
紀止淵沒有回答。
他帶著老爺子和朵朵坐進車中。
容遇還是舞臺妝,正拿著小鏡子在卸妝,她擦掉臉上的粉底,開口道:“英寶,我們現在去醫院看小老四。”
紀老爺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老四怎么了?”
“老四……”容遇握住他的手,斟酌著用詞,但發現無論怎么斟酌,都必須得直面事實,她直接道,“其實,紀家的老四不是紀流光,而是景川。”
紀老爺子一臉懵:“媽,你說的每個字我都明白,怎么放在一起,就有點聽不懂了呢?”
容遇從車座上拿起一份親緣鑒定書遞過去:“你先看看這個。”
“紀止淵和賀景川的親緣鑒定書……”紀老爺子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當看到最后結果時,那張布滿皺紋幾乎咧開,手不停地抖動,“媽,這、這、這是真的嗎,是不是我眼花了?”
“是真的。”容遇握緊他顫抖的手,輕聲道,“賀景川才是我們紀家的孩子,所有手續證件阿淵已經辦好了,從現在開始,他叫紀景川。”
紀老爺子打開車窗,冷風吹進來,他漿糊一樣的腦子這才清醒了點,吞了口冷空氣,艱難開口道:“所以,我們紀家真正的血脈在外流落了二十年?”
容遇輕拍著他的后背:“別想過去,往前看。”
車子平穩行駛著,很快到了醫院。
紀老爺子從車上下來時,腳步有些踉蹌,他是那么急切的想要見到親孫子。
只要一想到親孫子差點被人被逼死,他就仿佛萬箭穿心……
一行四人剛下車,突然,兩個身影從醫院門口的綠化帶沖出來,撲到了車前。
紀流光眼淚唰唰直流:“老爺子,這些年來,我一直把您當親生祖父一樣孝敬,我真不知道原來我不是紀家血脈……”
“老爺子,老爺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張媽面容憔悴,聲音沙啞,一把抓住了紀老爺子的手,“是我鬼迷心竅調換了孩子,可,四少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知道,整個紀家,最心軟的人就是老爺子,所以,特意帶兒子蹲守在這里。
只要她承認錯誤,只要流光裝乖賣慘,老爺子一定會心軟……畢竟養了二十年,沒有血緣,但有親情在,怎能說趕出門就趕出門呢……
紀老爺子額角青筋直跳:“我紀家親孫子幾次三番差點死在你手上,而你兒子在紀家錦衣玉食,你們倆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張媽撲通一聲跪下,苦苦哀求:“我承認我虧待了景川,但我好歹把他養大了啊!四少爺是無辜的,求您看在這二十年的情分上,讓四少爺留在紀家吧……”
“情分?”紀老爺子怒極反笑,“當你兒子在我紀家揮霍享受的時候,我親孫子三四歲就得自己煮飯洗衣裳,十歲就開始撿垃圾掙錢,考上大學被撕碎通知書,逼迫他留在村里種地……這,就是你所謂的養大?”
一說起這個,他老人家就心痛到了極點。
為什么,他沒有早點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