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皎皎死死咬住了唇。
她說不出,當然說不出,因為,救紀墨寒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那個金玉墜子,并非她的物品。
大一期間,有一回大學慶祝會主持人競選,她和同校一名女同學同時進了決賽,總決賽那一天,她感冒了,害怕失敗,于是,偷偷拿走了那個女生的金玉墜子……
她聽那位女生說過,那是親姐姐的遺物。
金玉墜子不見了,那個女生四處尋找,因此錯過了總決賽。
這個墜子,被她隨手扔進書包。
在某一天的下午,意外遇到了紀墨寒,正好書包被人撞翻了,金玉墜子掉在地上,被紀墨寒給看到了。
她還記得紀墨寒那天顫抖的聲音:“同學,幾個月前,是你在湖邊救了我嗎,我找了你很久,是你嗎?”
她身邊的女同學各種起哄。
紀墨寒有點不好意思,加了她的聯系方式就跑了。
她很快就查到,紀墨寒居然是他們這一屆中天才中的天才……
一切水到渠成。
隔了這么多年,真相被撕開,讓她如何能接受?
紀墨寒冷聲道:“那個金玉墜子,是你撿來的,還是偷的別人的?”
偷這個字,讓路皎皎神色崩裂。
“我沒有偷。”
她咬牙切齒,重重的強調。
紀墨寒滿眼失望。
以前,有救命恩人這個道德枷鎖捆綁著他,他會下意識將一些美好的屬性放在路皎皎身上,不愿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路皎皎。
可現在,他只想用兩個字評價,小偷。
偷竊救命信物。
偷竊學術成果。
他竟被這樣一個人,騙了這么多年。
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他不想再和路皎皎多說什么,掛了電話,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拉黑刪除。
一大早上。
京城難得出了大太陽,容遇起了個大早,收拾行李準備回海城了。
紀宴亭要拍戲。
紀墨寒要接受調查不能離京。
她獨自回到海城。
一下飛機,就看到了站在出站口,踮著腳四處張望的老兒子。
她臉上露出笑,揮揮手道:“英寶。”
紀老爺子一頭撲上去,要不是人多,他得給個熊抱。
和媽媽相聚以來,還是頭一回分開這么多天,他都有點害怕重逢只是個虛幻的夢。
容遇從兜里掏出一個棒棒糖:“飛機上空姐給小朋友發糖,那些八九歲的孩子可愛吃這些了,我就厚著臉皮要了兩個,你嘗嘗。”
紀老爺子幾乎淚奔。
原來,在媽媽心中,他永遠都是當年那個才八歲大的孩子。
他拆開棒棒糖就塞進嘴里,另一個也想拆。
卻,被容遇一巴掌拍手背上:“你一個,朵朵一個,別獨吞,要懂得分享。”
紀老爺子乖巧:“好的,媽。”
母子二人一起走出去,司機幫容遇拿起行李放上車。
“英寶,你先回去。”容遇道,“我得先去一趟第四航天所提交項目數據資料。”
紀老爺子吸了一口棒棒糖:“一起去,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