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遇大驚。
她快速開口,“快安排專車,去醫院!”
她握緊唐澈的手,“你再堅持一下,別睡過去了,唐澈,我在這,一直在這……”
這是容遇頭一回,在這么多人面前,對唐家掌舵人,直呼其名。
海老爺子和司老爺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默不作聲擋住了走來的唐夫人。
唐有義看向唐夫人:“宴席剛開始,你在這接待賓客,我送大伯去醫院,注意,別走漏了消息。”
專車很快開過來。
吐血的唐澈被送上了車。
容遇跟隨上車,始終緊握著他的手。
唐澈艱難睜著眼,看著她:“阿遇,真好,能再看到你,真好啊……咳咳咳!”
“你別說話了。”容遇喉頭堵得慌,“等好了咱們慢慢說。”
“沒機會了,我的身體我最清楚,這幾個月都是硬撐罷了,咳咳!”唐澈眼中帶笑,“阿遇,我好嫉妒你啊,嫉妒你能變這么年輕,但、咳咳咳,但沒關系,我也、我也要重新開始一生了……”
車子在路上疾馳,不過五分鐘,就到達了醫院。
唐澈被送進去了。
一大群人等在外面。
誰也不知道說什么,很沉默,靜靜的看著搶救室的燈。
不過二十多分鐘,門開了。
唐有義一個箭步沖上去:“怎么樣了,我大伯還好嗎?”
醫生聲音沉緩:“患者唐澈,男,一百歲,因多器官功能衰竭,經搶救無效,宣告臨床死亡。”
唐有義一個踉蹌,差點摔地上。
容遇嗓子一哽,眼圈發紅。
“唐叔叔……”紀老爺子嚎啕一聲,“唐叔叔!”
他沖進了搶救室,海老爺子和司老爺子,也跟著進去。
病床上,唐澈像是睡著了一般,皺紋舒展開來,嘴角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只是那曾經隨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現在已經完全靜止。
醫生輕聲道:“老先生走得很平靜,在最后時刻,他的血壓和血氧都在緩慢下降,沒有痛苦的表現。”
唐有義突然跪在病床前,緊緊握住唐澈已經逐漸冰涼的手,將額頭貼在那布滿老年斑的手背上,他的嗚咽聲悶在白色的被單里,整個背部都在劇烈起伏。
另外三個老家伙,也是哭聲震天。
司老:“唐叔叔走的時候,應該還惦記著我們。”
海老:“長輩走了,馬上就輪到我們了,說好了,不管誰離開,都不許像這樣哭。”
紀老爺子哽咽:“我還想多活幾十年,你們別帶上我……”
容遇靜靜站著。
她看到了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一片枯黃的葉子貼在玻璃上,又緩緩滑落,走廊里傳來推車滾輪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這時,遠處一陣嘹亮的啼哭聲突然刺穿了醫院的沉悶。
是有孩子出生了,每一聲啼哭,都在彰顯著生命最原始的活力。
容遇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
死亡帶走的,新生又帶了回來,就像潮汐漲落,永不停息。
唐澈,希望你來生,能出生在幸福的家庭,快樂長大,能遇見真心相愛的人,生一個可愛的孩子……
別再那么傻傻的枯等一個人,別再那么執著的愛一個不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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