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果籃,來就來嘛,還這么客氣干啥。”
同樣是笑臉,道理反過來,程予白也沒法不搭理,更不能失了風度,只能咬著后槽牙,沖他點點頭。
哥就哥吧,退一步輩分仍舊大。
裝作若無其事的坐到沈昭意右手邊,仿佛不知道“尷尬”兩個字怎么寫。
即使在被忽視之后,程予白仍舊自如地切換著別的話題。
雖然只得到一兩句回應,但好歹,讓手術室外的等待,變得沒有一開始那么難捱。
木木奶奶年紀大,又是二次開顱,手術過程比較漫長。
這期間,沈昭意去了趟衛生間。
在她離開后沒多久,程予白就跟著起身。
木木當然猜到,這人肯定不是單純的想去上廁所,但作為家屬,他沒有辦法分出太多心神去關注別的事,只得看著那道身影一同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醫院的男女衛生間雖然是對門設計,但被公用洗手池連接著。
程予白站在鏡子前,擰開水龍頭,沖洗著上面并不存在的污垢。
直到看見沈昭意從旁邊出來。
“不是說不湊這個熱鬧的嗎”
提起前幾天的對話,但并不是興師問罪,而是好奇。
這木木到底有什么特別的,能值得她如此上心
沈昭意走到另一個空位上,同樣擰開水龍頭,洗手之后,還順便整理了一下發型。
見程予白是真的疑惑,看在果籃的份上,她決定稍微解釋兩句,順便擺正一下自己的出發點。
“不是木木特別,而是在他和他奶奶身上,看見了當初的我。”
“你”
程予白從旁邊抽出兩張紙,將手上的水珠擦干,好整以暇地等下著下文。
前面提到過,高三那年,沈昭意的外公病重,要不是靠養老金撐著,估計連醫藥費都交不上。
她媽當時早已經二婚遠嫁,好幾年都不回來一次。
聯系不上,身邊又沒有其他子女,最后照顧老人的重擔,全落在了她肩頭。
但,能力有限,外加條件不好,沒撐多久還是離世。
這對于小小的沈昭意來說,是打擊,也是遺憾。
如果當時有系統在手,說不定能有轉換的余地。
只是沒有如果。
所以現在這樣,完全可以理解成,她在替自己圓一個沒能“救得了”的夢。
程予白只聽到沈昭意想讓他聽到的部分。
不過,僅靠著這些,也足夠讓他明白過來,這份關注,到底是出于什么。
回憶往事耽誤了點時間,最后兩人一同回到手術室外,木木哀怨的眼神,就忍不住飄過來。
對于心里已經平衡不少的程予白來說,這點小伎倆,已經可以不用去在意。
可有人,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怎么了”沈昭意走過去,看了一眼手術室的狀態,“剛才醫生出來過”
“沒有。”
木木有些喪氣的搖頭。
“就是慌得很。”
沒說哪里慌,全交給旁人去猜。
沈昭意想當然以為他是擔心手術中的奶奶,走過去坐回到椅子上,那手,落在木木的頭頂,輕輕的朝后順毛。
“放心吧,趙主任找的人很權威,你得相信醫生。”
被點到名的趙以德,支棱坐起來,強行接受著大家的注目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