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歡轉頭,盛朗穿上了身白大褂,眉目柔和的看她。
他加入了實驗室,并且只負責她一個人。
小喪尸有點驚訝,又有點驚喜,撲到盛朗身上,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
沒有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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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里的人不多。
聞教授是年齡最大的,人到中年卻已經頭發花白,戴鏡片很厚的眼鏡。
每天固定出現的研究員,除盛朗外有三個。
向青鶴是他們中的組長,風趣干練,披著精心打理的波浪卷,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每天都風風火火。
毛毯毯是最小的師弟,娃娃臉,張口師姐閉口師兄,最擅長的事情是熬夜完成任務。
賀云山就有點神了,做研究時總是異常專注,無論誰和他搭話,都不能分走他的注意力。
好幾次聞教授交待事情,他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全然沒放在心上。
如此一來,盛朗居然算是其中最正常的人了。俞歡好像明白,為什么教授要破例招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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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待在實驗室里,俞歡很快就熟悉了這地方。做完檢查,等待觀察的時候,她就四處閑逛。
喝一盒毛毯毯分享的酸奶,并告訴他下次她帶好吃的給他;看看盛朗在寫什么,偷偷牽一下手;去角落里找到幾乎隱身的賀云山,日常鼓勵他一下;被路過的向青鶴揉揉腦袋;
還要檢查一下窗臺的盆栽有沒有澆水,各個儀器背后的電源有沒有插好……
總而言之,實驗室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歸小喪尸掌管。
吃飯的時候,不知道誰說,小喪尸就像這里的山大王,每天都要巡視領地。
聞教授聽進去了,為此特意找人,給弄了一枚胸牌,長條形的,印著“實驗室管家”的職務,給她戴在胸前。
從那以后,小喪尸也算實驗室的一員了。
之所以這么稀罕小喪尸,主要是聞教授家里有個鬧騰的“神獸”,沒有叫人安生的時候,聞教授見了就頭疼。
第一次見到俞歡這樣的小姑娘,聞教授簡直是大開眼界,原來并不是所有的小孩都那樣招人煩。
別人家的小孩,總是比自己家的更好。
聞教授總從家里偷摸順點零食,帶到實驗室給俞歡。有時是從兜里摸出來的糖果,有時是懷里拿出來的牛奶……
他那從不讓別人碰的書桌,也允許小喪尸湊過去看,還經常和俞歡講一些通俗易懂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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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房間里卻一點光都沒有。
敞開的窗前,陸明嶂站著,毫無知覺似的吹著凜冽夜風,高大的身形虛化成一抹冷漠剪影。
所有情緒都隱沒在黑暗中,唯獨指間一抹偶爾亮起的猩紅。
不知怎么想起那只喪尸,他將煙頭按滅的一瞬,忽然浮現她見了他下意識躲的動作。
她害怕他?
陸明嶂覺得好笑。
喂她吃東西的時候,怎么不怕他?
可是,似乎也可以理解。
人人都怕他。敵人怕他,因他手段狠辣不留情面;屬下怕他,因他過分嚴厲苛刻;孩子怕他,因為他惡名遠揚……
沒有不怕他的人。
他也早已習慣強大帶來的負面影響。可是,為什么想不到她會怕他?
這種浪費時間的問題,本就不值得他多想。
陸明嶂只是猶疑一瞬,很快將它拋至一邊,很有興致的研究起如何讓所有人都感染上喪尸病毒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