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墨,將整座廢棄高架橋徹底吞噬。
剛才車燈熄滅的瞬間,所有人的視網膜都殘留著刺目的光斑。
仿佛有無數只螢火蟲在眼前飛舞,卻什么也看不清。
風穿過斷裂處的鋼筋,發出嗚咽般的嘶吼在回蕩著。
孟川緊緊握著那把陌生的手槍,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指尖傳來。
卻更大程度上點燃了他身上的血熱。
孟川也不知道何時,他變得如此的嗜戰了。
似乎越是在這種槍林彈雨的危機中,他越有激情。
居然沒有多少驚慌。
孟川側耳傾聽。
黑暗中,殺手們的呼吸聲、槍支的輕微響動。
甚至是有人緊張到吞咽口水的聲音,都清晰地傳入耳中。
“看來,死侍也怕死啊!”
孟川心里輕笑一聲。
“有沒有打火機?”
孟川忽然轉頭對身旁龜縮著的公牛問道。
孟川不吸煙,但是如果沒有沒有記錯,公牛是吸煙的。
“你……這都什么時候了……”
公牛現在是滿頭大汗,神情無比的慌亂。
雖然他平時挺猛的。
但是被十幾個持槍殺手堵在一架斷橋上。
好在有一輛防彈車可以當掩體。
要不然他們早就被打成篩子了。
可就算是這樣,此刻的公牛也無心再抽煙了。
要是對峙到天亮,他們還是必死無疑。
因此當孟川問要火的時候,公牛都忍不住要咒罵起來。
只是公牛咒罵的話都還沒出口,孟川就一把槍頂在他的腦門上。
“再多一句廢話,我不介意讓你腦袋開花!”
孟川冰冷地看著公牛。
公牛頓時冷汗直冒。
首先他和孟川本就不對付。
此時更是因為他而讓孟川身陷險地。
他是真不懷疑孟川有可能會開槍崩了他。
因此他急忙摸索著自己的口袋。
還真翻出了一個打火機,和一盒被汗水浸透了的香煙。
“勝男,車里有沒有酒?高度酒!”
孟川拿著打火機,對公牛遞來的皺巴巴的香煙視若不見。
而是轉頭對阮勝男問道。
“車里有冰箱,里面有一瓶茅臺。”
阮勝男如實說道。
“我來!”
影蝶何其聰明,馬上就是明白了孟川的意思。
她拉開了主駕駛的車門,從扶手箱的冰箱里掏出一瓶茅臺酒來。
“聰明。”
孟川笑了笑,然后從身上扯下一條小布條,曬在瓶口上。
“一會我做一個燃燒瓶丟出去,影蝶你負責清點,能殺多少殺多少。”
孟川一邊奮力地塞布條,一邊說道:
“勝男,你看能不能找到機會,照著那些摩托車的郵箱來幾發。”
現在大家誰也不敢妄動,不敢靠近。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大家都是睜眼瞎。
但只要孟川一個燃燒瓶丟出去,就可以給孟川一方帶來視線。
做好一切之后,孟川終于是點燃了燃燒瓶。
抓著酒瓶的手猛地一揚,燃燒瓶帶著呼嘯的風聲劃過黑暗,精準地落在殺手群中間。
“砰!”
玻璃碎裂的脆響伴隨著濃烈的酒精味炸開。
火舌瞬間舔舐著空氣,將半座斷橋照得如同白晝。
十幾個殺手的身影在火光中無所遁形,他們臉上的驚愕與猙獰被清晰地映出。
影蝶的動作比火光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