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大廚房連著的小雜物間面積不大,十五個平方左右。
進門入眼一個單人土炕,炕上四角到處堆著雜物,房頂結著蜘蛛網。
“啊!”過來幫忙打掃的陳招娣發出小小一聲驚叫,指著炕邊上的褐色痕跡恐慌問:
“這是不是血?”
飯桌上她聽隔壁男知青說過,這間屋子死過人,聽說死的不太光彩,女生聽完那些同情之余害怕在所難免。
阮現現扔了抹布爬上炕看,果然靠里側的墻延有不少褐色痕跡,跟烏漆嘛黑的墻面融合,看不太清。
沐夏不知打哪拿了張砂紙來,夸夸給那痕跡一頓蹭,語氣淡然:“哪有房子不死人的,大驚小怪。”
阮現現也覺得沒什么,等收拾差不多她去廢品站多買點報紙糊墻。
經兩人安慰陳招娣放下恐懼,她手腳勤快干活麻利,兩人蹲墻邊蹭血痂時,人家整面炕都清掃完,正拿著笤帚掃房頂。
灰塵撲簌簌掉落。
柳夏天不請自入,兩只找茬的眼睛鎖定陳招娣,“誰允許你擅用女生宿舍的東西了?”
阮現現兩人沒接話,她們即將搬離那屋,總要招娣自己立起來,否則剩她自己不給人欺負死?
當然,她也不會讓幫她打掃房間的陳招娣遭受不白之冤,大逼兜子準備好了!
陳招娣緊張地握了握笤柄,抬起頭直視柳夏天那張刁鉆的臉,聲音怯怯卻堅定:
“笤帚屬于集體財產,我也是知青,用用怎么了?”
“你……”眼見她要口出惡言,阮現現瞥了一眼,“滾!別逼我扇你。”
一個人名聲臉面都不要那她基本無敵,想到這貨睡吊床倒立插秧的壯舉,柳夏天瑟縮一下,腳步立刻退了回去。
溫柔心道廢物,伸手從后扶住她,話語卻是軟刀子:
“集體財產沒錯,同為女知青互幫互助應該,可你們公器私用前能不能跟我打聲招呼?
下工回來打掃院子發現笤帚沒了,害我以為哪個下三濫連這種東西都偷。”
阮現現下鄉第二天去了農場,很多該置辦的東西沒來及置辦,冷笑一聲抬步上前薅住溫柔脖領子大力一扯……
溫柔腳下一踉蹌,摔倒在笤帚跟前,阮現現拿著抹布一下下甩她腦瓜子,“睜開狗眼看清楚,你干爹讓下三濫偷走沒?”
摔倒在地,溫柔手掌被碎石擦出細小傷口,她抬起通紅的眼眶,
“被大隊長安排住進橫死過人的屋里,脫離集體的你囂張什么?”
于是封白就聽見那句:“死過人?死過人也比你那一頭虱子強,以后跟對象親嘴還能嘗到肉味,誰娶你可值了!”
溫柔不堪受辱想跑,阮現現扯住她逼迫,“說!你干爹讓下三濫偷走沒?”
見她不說話,阮現現威脅:“反復強調這屋死過人,你想表達什么?宣揚封建迷信嗎?”
認大樹當干爹是一部分地區的古老民俗,樹長齡,人長高,是長輩對于晚輩健康成年的美好期許。
阮現現居然讓她認笤帚當干爹?簡直欺人太甚!
又聽她威脅自己,臭抹布還在腦袋上一下下的甩,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她崩潰,“沒有!沒有行了吧!”
抹著眼淚沖出房間,差點沖進下工過來幫忙的褚黎懷中。
褚黎走位刁鉆,穩穩躲過。
溫柔眼底劃過遺憾,擦擦眼淚站直,“阮同志說笤帚是我干爹,她太過分了,讓褚同志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