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現現迷茫而困惑,歪頭亮出十指,只見白白嫩嫩的指頭上有幾處新舊傷痕。
有的是前夜扎的,也有剛扎的。
“耶利米,你只看見了竹罐,看不見它背后的工藝和故事嗎?我以為一個合格商人的入場券是品味。
耶利米,你的品味太令我失望了。”
她舉起一只小竹籠,既是對耶利米說,也是對所有人說:“從選竹砍竹,到刮皮分篾,只我手中這一根扁竹條,工藝便要5-6步。”
“竹條為輔,你們看好了……”
話落,阮現現十根纖細的手指如穿插蝴蝶在纖細的竹條輾轉跳躍。
看似簡單的技法,卻用上了以經緯編織法為主的插穿削鎖等非遺手藝。
看著動作從容氣質恬靜坐在那里向世界展示華夏的宿主,365不知該說點什么,為了這一刻,女鵝昨晚回去整整練了一夜。
叫個內行來就能看出她的動作錯漏百出,可虎虎外賓足夠了。
片刻,一個稍大的籠胚在指尖下成型,這還沒完,阮現現提筆蘸墨,龍飛鳳舞在一張紅紙上寫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眾人:???
系統:……
她的筆鋒剛勁有力,形神具備,唯一就是……
【現現啊,你用狂草寫情詩合適嗎?】
沒感受到女兒家微妙的心事,反倒是帶著一種即將破釜沉舟的戾氣。
寫的更像:愿得一人心,煎煮烹炸燉……
阮現現:……
可老外看不懂啊,只覺這亂七八糟畫的真是太好了,麥倫帶頭鼓起掌來。
“好,畫的真漂亮。”
阮現現:……
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一名穿中山裝的老者不知何時走到身邊,對著紅紙上的狂草連連點頭,“丫頭,這手字沒十年練不出來吧?”
阮現現羞赧的抿了抿唇,何止十年。
上輩子文革到來前,奶奶親手教授她書法。
去了后世當主播賺錢,網上的獵奇特別多,好好寫字沒人看,越來越狂野的筆鋒配上她反差極大的小圓臉,反而迎來一批粉絲。
說是什么反差萌。
接過老者遞還的紅紙,大大方方點頭承認,“有十年了。”
得到老者贊賞的目光后,她看向耶利米,目光忽而犀利:“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
價格高有高的道理,真正的手藝可以巧奪天工,你用匠心獨運和流水線上生產的成品相比嗎?”
她目光環視眾人,“單竹編一項工藝,沒有3,5年打底練不成功,加上毛氈,中國結等非遺手藝,你們告訴我,價格貴嗎?”
“不貴,一點都不貴。”勞丹馬上接話,上次就被麥倫那小子搶了先,這次說什么也不能再把機會讓出去。
“沒錢就說沒錢,搞得跟誰要你命一樣,阮,待會帶我去簽這燈籠糖的訂單。
我要的不多,先拿一萬的哄哄家里孩子玩,你別嫌少。”
“怎么會?”阮現現笑了。
麥倫瞪了勞丹一眼,“一萬也好意思說,阮,我要訂五萬的,帶回去也叫沒來過華國的客戶開開眼。”
勞丹聳了聳肩,偏過頭,沖阮現現擠了下眼。
原本沒什么興趣,見證了非遺流程又感興趣的外賓,更是被勞丹河麥倫的你爭我奪挑起更加濃厚的興趣。
陸大剛這個老六不知何時出現在現場,手里捏著一沓訂單熱情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