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冷眼一瞥,“說話前不知道要打報告嗎?”
他的聲音如同出了鞘的利劍,嚇得李春芬臉一白,但想到自己不照胡斌說得來,不出三天她就要帶著兒子凈身出戶……
死道友不死貧道,她咬了咬牙,在向紅軍殺人般的目光中,喊了聲報告。
“報,報告領導,我要舉報丈夫向紅軍和知青阮現現合謀貪污公款。
我親耳聽到他們商量,公款能貪就貪,這次不行就下次,說的有鼻子有眼,真的。”
村民眼睛蹭一下亮了。
向紅軍則面如死灰的閉了閉眼。
老人常說娶妻不賢毀三代,今日他領教了。
很想一巴掌給她呼南天門去,但向紅軍知曉軍紀,領導沒問話不得擅自插話,他近乎憋出內傷。
聽到舉報,時大富就像聞見骨頭的狗。
他對封白笑了笑。
“同志,民眾有舉報,革尾會就有權利調查,有功可能是真的,但她也可能有錯,職務在身,你不會阻攔吧?”
革尾會當下的確有這種權利。
封白面不改色,只問:“你確定?”
時大富心里呵笑,個人一等功算什么,前兩年大校都抓過。
“稍等。”封白說了句,“電話在哪?我需要借用。”
“報告領導,這邊請。”
向紅軍帶著封白走了,胡斌和李春芬心提到嗓子眼,難道還有什么變故不成?
就連時大富都皺起了眉,目光驚疑不定。
不對,換個人來嚇都要嚇死了,而這女同志過于冷靜,似篤定她不會出事,這很不對!
有士兵包圍,哪怕時大富想先把人帶走后慢慢跟部隊談都做不到,只能沉默。
三方對峙,場面一度詭異。
初春的冷風澆不滅村民討論的激情,主事人一走,見當兵的并不阻攔,隊員間慢慢響起嗡嗡的議論聲音。
“啥個人一等功?阮知青還真阻止爆炸了?就她那小胳膊小腿?”
話音落下,馬上有人冷笑:“小胳膊小腿?我看你是忘了她是怎么拳打大漢腳踢稚童的。”
眾人不說話了。
冷場的氛圍中,不知是誰說了句:“沒理解錯,那名軍官的意思是她一人挑起整個展會大梁,那榨油機……”
這句話使得本就沉默的氛圍逐漸死寂。
再傻也該明白,他們,好像親手推遠了一次改變生活發家致富的機會……
阮現現冷眼旁觀,這才哪到哪,反應過來的村民不活撕了老村長,阮老頭的阮字倒過來寫。
從此以后,她越成功,錯失機遇的隊員只會越恨老村長。
他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大概過了十分鐘吧,村喇叭忽然響起,是叫時大富去接電話的聲音。
他一動,阮現現跟著動,兵哥緊隨其后,見無人阻攔,隊員自然而然跟上。
于是趕到大隊辦時,向紅軍就發現后面呼啦啦的來了半個村,不過他懶得搭理,幸災樂禍的目光投向時大富。
電話接起,隔著一段距離的阮現現都聽到了來自電話對面的憤怒咆哮。
“不是你出門前讓大醬擱嘴里崩腦漿了啊,腦子是個日用品你咋當廢品來使呢?
咋地,上次摘腦子時把眼珠子一塊摘了啊,我不管你心里想啥,去,當眾給阮同志道歉。
道完歉用最快速度滾回來,地里刨食,你她媽專撿最難啃的,上面過問了這件事,你掂量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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