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開貨車的是一名士兵,軍人職業的素養讓他無論看到什么,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當然,如果沒連續熄火五次就更好了。
最大的貨車也只能裝下微微三分之一的身體,左右兩邊各露著大片甲殼。
為了不嚇到普通人,車上備著足以將整只龜遮住的勞動布。
眾人合力,確保布蓋好,沒有暴露在外的部分。
一大一小兩輛汽車駛上國道。
停車時擋的再好,當貨車開啟,蓋住微微的勞動布難免被風吹起小角。
恰在今夜,同樣一輛貨車駛在國道上,負責開車的小年輕已經打了幾次困頓的哈欠。
當車燈照到前方一輛貨車屁股,高興的直按喇叭。
能在夜晚的路上遇見車輛很難得,車輛鳴笛相當于人在打招呼。
后座睡著小伙的父親,父子倆開車跑長途。
沒有得到前方車輛回應,小伙不死心晃了晃車燈,一晃不要緊,風恰巧吹起勞動布一角,露出碩大的龜背。
小伙先是傻眼,反復確認沒眼花后,尖利的叫聲沖破喉嚨,“爸,爸你快看前面車上裝的什么?比咱家還大的烏龜。”
中年人被兒子凄厲的聲音喚醒,三兩步跨到副駕駛定睛一瞧……
聲音尚算沉穩,只是往口袋摸煙的右手在不停顫抖。
“別看那東西,你看前面的大車,看出哪里不對了嗎?”
小伙還真仔細看了,倒吸口冷氣,“沒打車燈!
而且咱家車燈無意晃到對方倒車鏡時,那個面無表情的司機用看死人般的目光看我了。”
中年人吸一口煙,語氣滄桑,“這就對了,跑戈壁路線的時候爹也見過,懂的人管這叫鬼搭車。
你看見的司機其實已經死了,由妖操控送它去到想去的地方,前面靠邊停會吧,讓它先走。”
小伙不得已慢慢降低車速,最后停在國道邊上,對父親嘴里《我當司機的那些年》又相信了三分。
親眼所見,不由他不信。
跑長途的,果然什么都可以見到。
等他成家立業有了兒子,一定也要將自己的見聞傳下去……
負責開車的兵哥,如果知道自己已經被認定為“死人”非罵街不可。
有頭車帶路,不開車燈是頭車司機的命令,怕就怕人看到,為就為少些麻煩。
車輛有驚無險的進入遼省,沿途已經看到軍人在封鎖國道,范菜菜下車與軍人溝通后,他們的車輛被放行。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抵達白石村所在縣城,天已經徹底黑了。
整個縣城已經被部隊全面封鎖,街上看不到任何一個行人。
車子停下,阮現現把范菜菜趕下車,拿出自己的包裹在副駕鼓鼓搗搗,鼓搗完自己,轉頭問沐夏,
“姐們,要不?行頭我都帶來了,我穿黑的你穿白的,咱們當一回黑白雙煞,什么牛鬼蛇神見了咱們不得撒腿就跑?”
沐夏看著軟小現新鮮出爐的新裝扮,陷入長久沉默。
最后非但丑拒了她的提議,并主動跟這貨劃清了界限。
葵花縣縣辦燈火通明,阮現現一下車就粗著嗓子喊:“亮個相吧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