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客房——
桌上擺著一盤象棋,一老一少執黑紅棋子在棋盤上拼殺,阮現現搖著折扇窩在另一邊沙發里假寐。
眼睛都沒睜,“炮四平六,兵六進一,封叔叔,您快輸了。”
果然,不出五步,封廣的黑子被雙將軍,死局。
他扔了不知該往哪擺放的“將軍”,心中不無感嘆,眼前這兩丫頭,隨便扔一個出去,就能改一方格局。
可怕的是兩人還湊在一起了。
這威力和破壞力可不是
他端起茶杯,撇去上面的浮沫,“說說吧,這一局,你本就想要錢要指標,把老張也算計進內了對嗎?”
阮現現只說了一句:“大連造船廠很厲害,他們的研究員眉清目秀。”
封廣無語,伸手搶走他的蒲扇搖了搖,本想說她膽子太大了,話沒出口,自己先樂了。
與此同時,四樓會議室內安靜一片,張廳的聲音字字如刀。
“把遼省那位釣來黑省,阮現現從始至終打的就是跟對方合作的主意。
她很貪心,既想要錢和指標,又想有一家自己的兵工廠,同時,分毫功勞不肯給我們沾染。”
“憑什么?”有人不樂意,“別忘記她目前還在黑省下鄉,寧愿把功勞利益分給遼省,卻把政部排斥在外是什么意思?”
輸就是輸,張廳嘆口氣,為了讓手底下這幫人長長記性,他不介意再說的仔細一些。
“工廠,錢和指標兩者都要,消息報上去未免顯得她太貪心,于是她拉來遼省入伙。
設備機器資金全由遼省出資的話,上面不僅不會有意見,甚至巴不得。
這樣一來,她想要的東西都有了,可謂是拿了一個接收器,換來兩分收益……”
話說至此,張廳突然一頓,手指叩擊著桌面,“不對,老泥鰍是出了名的滑不留手,
那種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光一個信號接收器不足以他下血本,那倆女同志手里一定還有什么讓他瘋狂心動的好東西。
接收器不過是用來釣魚和拋磚引玉的罷了。”
“太過分了。”弄清楚原委,這幫人更氣,“寧愿把功勞分給跟她一毛錢關系沒有的遼省,也要把我們刨除在外嗎?
整一個吃里扒外,我去跟管理她的知青辦知會一聲,這種思想不正確的知青必須好好教導,改掉他的不正之風。”
張廳喝了口茶,“阮現現18歲,京市人,封廣小兒子的對象,本人目前擔任國防安全員。
你想教導誰?”
那人一下噎住,臉漲得通紅,“她這是裙帶關系。”
張廳抿茶不語,國防安全員的身份,豈是靠裙帶就能帶上去的?天真!
又有人問:“如果我們一開始就答應她拿信號接收器,換新建兵工廠指標,是不是就沒有后續了?”
張廳不答,只問了一句:“那我們會答應嗎?”
答案自然是不會,第一機械廠和政部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怎么會同意再扶持一家廠,來和自己人打擂臺?
所以這種可能性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明白了前后,心中的不快仍難消失,有人陰陽怪氣:“兩省聯合搞什么軍功,可真不怕引來上面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