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轱轆高高飛到樹杈,溫柔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金飛手中扶住只剩半截的自行車身半蹲在土路……
鼻涕孩嗦螺著手指站在不遠處圍觀,兩名陪同接親的兵哥尬到腳趾扣地……
新人目光對視間,露出同款崩潰!
一番七手八腳的忙碌,新郎將滿身泥污的新娘扶起,征用接親同伴的自行車,流程還要繼續。
坐在后車座的溫柔,望著地上七零八落,飛得到處都是的自行車零件,心情比扯證時候更緊張難以平復。
抓住金飛后腰低聲:“那是阮知青的車,被你騎壞,她不會找我們賠償一輛新車吧?”
金飛同樣回頭看了眼那堆零件兒,心下肯定是阮現現搞的鬼,他見識過對方有怎樣的超能力,但他沒證據。
沒證據又不能說,他只能安慰自己,也是安慰新婚妻子,“待會你招待賓客,我回來把車拼好。”
散架而已,重新拼裝清理干凈就是。
兩人把自己安慰好,接親隊漸行漸遠,待拐了個彎后,草叢中探出一只大黑鵝腦袋。
狗狗祟祟瞅了眼接親隊消失的方向,又瞅瞅那堆零件兒,鵝嘴一動,挑了幾件小巧又順眼的零件咬在嘴中帶走。
……
阮現現拿鑰匙打開自家屋門,屋子幾月沒人住,門窗緊閉臟不是很臟,卻呈現一種蕭條感。
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
房屋都是這樣,住人怎么都好,一段時間沒人住,就會破敗蕭條。
有招娣和褚黎在,廚房水缸是滿的,阮現現打來一盆水,開始清掃,隔壁的沐夏也在干同樣的事兒。
進進出出,待屋子煥然一新,最后換上嶄新的淺色窗簾后,阮現現拿出胖娃娃的年畫貼在炕柜。
什么早生貴子,分明是她精心為自己選的送財福娃,新婚賀禮?他們配嗎?
待一切收拾妥當,一只黑鵝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門,翅膀一扇,跳上火炕,把嘴里叼的零件兒吐到炕桌上。
全程沒看阮現現一眼。
還用屁股對著她。
阮現現知道,遼省一行沒帶他,鵝子這是生氣了。
撲上去抱住鵝子,撅起嘴就想親,“麻麻的大寶貝,這么久不見,有沒有想麻麻啊?”
忽然,一只腳蹼抵在阮現現撅起來的小嘴上,鵝子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豆豆眼慢慢凝聚出委屈。
“你不帶我,是嫌棄我太弱小,給你幫不上忙嗎?
我感覺到了,你的車里有兩個很厲害的家伙。
它們都對你比我更有用對嗎?”
阮現現神色一緊,有點慌,此行沒有帶鵝子不是嫌他沒用,是怕他受傷。
黃二和微微對于她是可以并肩作戰的朋友,鵝子卻是親人般的存在。
這么說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五指都有長短,人又怎么能一碗水端平?
她可以看著微微黃二去戰斗,卻看不得鵝子受到危險,哪怕一點點。
恰恰是這種護犢子,想永遠把他保護在羽翼下的想法,反而傷了他。
阮現現不再嬉皮笑臉,盤膝坐好,小心翼翼把鵝子盤抱到腿窩,“我保證,以后無論去哪,再不會丟下你一個。”
粉紅的小嘴兒啄了啄她的手背,優美的天鵝頸搭在阮現現肩頭,“你說的,已經是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