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抗日手腳僵硬到無處安放。
阮寶珠捂著漸漸紅腫起的人中,一臉兔唇癡呆相。
田甜低下頭,唇角揚起詭譎的弧度。
氣氛正當陷入安靜,阮晴的身影出現在門內,輕喚道:“爸來了,進屋坐坐。”
那張臉涂抹過藥的關系,水泡破了,半張臉紅到發紫,創面泛著絲絲血跡紅肉,邊緣處好似潰爛。
乍一眼,駭人恐怖。
阮抗日和顧正池沒有發出聲音。
阮寶珠捂著嘴忽然發出尖叫,后退一步,險些從臺階跌下。
緩過神,自知表現過激了,捂著小嘴眼淚撲簌簌掉,“大姑你沒有看醫生?是故意用自己的健康懲罰我嗎?”
阮晴瑟縮退至陰影,像在極力躲避什么恐怖的東西。
阮寶珠眼底劃過得意,終于知道怕了,很好!
這一切被顧正池收入眼底,心里暴戾更多,何其相似,跟當年顧家打上門,他媽媽害怕畏縮的樣子何其相似!
看著不顧自身傷勢,跑到面前護住母親的田甜,視線一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弱小無力又無能的自己。
驀地,他開口,“介意我進屋坐坐嗎?”
“正池哥哥。”阮寶珠臉發白,身體搖搖欲墜。
這對賤人母女害她,這是一場鴻門宴,不能讓正池哥哥進到屋內,他們一定準備了誣陷毀了她的證據。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阮抗日,老爺子臉色陰郁。
明顯因為顧正池剛剛的一句話,心里正不痛快。
老兒兇戾的招子狠狠從母女臉上刮過,“是你指使田甜把寶珠關在衛生間?”
這話是對阮晴說的。
阮晴愣了下,眼中的茫然不似作偽,但她沒解釋,眼神示意左右光明正大圍觀的鄰居。
“爸站累了吧,有話進屋說,寶珠的嘴也需要上藥。”
解釋都不解釋,一個勁讓他進屋,阮抗日十分肯定,這對母女一定在屋里準備了對寶珠不利的證據。
目的就是毀了寶珠和小顧的情誼。
他氣極反笑,“好,是我小看你了,被你們母女擺了一道。”
這話點明,也是告訴顧正池,聽到那些話和進屋以后有可能會看到的東西,都是母女兩個有心算無心。
寶珠被關進廁所,他們找上門算賬是中了旁人連環計。
冷靜下的顧正池也有些狐疑,但他也的確沒有站在樓道被人當猴樣圍觀的癖好,率先邁開步子。
阮寶珠死死攥緊爺爺衣角,阮抗日輕拍,示意沒事。
巧合多了就是算計。
顧正池是什么人?豈會看不懂?
這對母女太急了。
他成竹在胸牽著孫女進屋,可,預想中被擺在桌子最醒目位置,讓人一眼能讀取到的所謂電報并沒有在桌上出現。
阮抗日臉色微變。
他不死心的視線將屋內環視一圈,沒有,都沒有!
怎么會這樣?
倒顯得自己的一番話,有些小人之腹了。
但沒有總比證據擺在眼前強,一家人鬧的太難看,只會給顧正池留下不好印象。
桌上是兩盤素菜,一道小炒竹筍一道明顯昨天吃剩下的咕嚕豆腐。
阮抗日心下已是氣急,女兒受傷只吃這些,讓顧正池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