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
也是!
胡和碩卻聽的明白,除了偷錢那一次,葉國沒再主動招惹過她,有賊心沒賊膽也好,真的怕了也罷。
關鍵時刻撈他一把,除了怕他在里面胡說八道扯出連累到兩人,也是他自已懸崖勒馬救了自已一命。
“你自找的”這句話換過來聽,也可以理解為“都是你自已的福報”,雖然這種福報常人難以有命消受。
葉國的視線,從兩人面上一一劃過,笑了笑,形容雖狼狽,氣度卻不知比過去從容了多少。
“大隊容不下我了吧?容得下,我也待不下去,麻煩大隊長,把我和弟弟葉根打回原籍重新分配。”
被打回原籍重新分配,都是在當地犯了重大過失的知青,再分配不是一年兩三熟就是大西北那樣環境比較艱苦的地方。
只要能離開黑省,離開面前兩個魔鬼,葉國甘之如飴。
胡和碩起身伸出手,“那,祝你們兄弟兩個一路順風?可以有個光明的未來?”
“謝謝!”葉國同樣起身,“那我就先回去收拾東西了,等您這邊的消息。”
兩天后,胡家小族地連帶祠堂被夷為平地,葉國葉根兩兄弟也踏上他鄉之路。
胡和碩拜托了沈公安,找到幾位胡斌獄友的家屬,付出幾只雞鴨的代價,麻煩給牢里的胡斌喂飽點,至少一天三頓。
天際飄起鵝毛般的大雪,黑省正式進入貓冬。
胡和碩山上悄悄養鴨子的計劃被暫停,這種天氣別說山上,工廠畜舍都做了全方位的保暖措施。
敲門聲響,外面飄著雪,躺在火炕上吃冰棍的阮現現一個轱轆爬起。
知青點的小屋子被她裝點的很奢侈,門簾子里面都是厚厚的棉花,屋子保暖效果杠杠。
公社的新院子雖好,屋子太大了。
一個人的時候她喜歡蝸居,覺得小小的房間很有安全感。
兩只小手扒開一條門簾縫,透過縫隙看著外面搓著手哈氣的胡和碩,“有事嗎?”
胡和碩抬起臉,相識以來,阮現現從沒在他臉上看見過這么純粹的笑容,和天際皚皚白雪一樣。
“明天有時間嗎?我弄了條羊腿,想請你們幾位小知青上家吃一頓涮鍋子。”
“沐夏,招娣!”阮現現扯開嗓門就喊,“明天上大隊長家吃鍋子。”
話落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砰一聲關上屋門。
穿著短袖背心大褲衩的阮現現躺回火炕,心想,胡和碩笑得那么淫蕩,莫非是胡陽幾個槍斃了?
算了,再不吃,炕桌碗里西瓜味的冰棍該化了。
第二天傍晚,天空淅淅瀝瀝飄落著小雪,地面積雪已到小腿深。
三個女孩裹得跟熊樣深一腳淺一腳往胡和碩家的方向走。
阮現現邊走,邊饒有興致欣賞著銀裝素裹雪后的村莊,忽然,她腳步一頓,歪著頭問兩人。
“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招娣數:“一二三,一二三。”又摸摸自已的嘴,“都帶了啊!”
阮現現無語望天,“是不是把褚叔叔忘了?”
招娣:……
看兩人準備打道回府找人,沐夏忙叫住,“褚黎在廠子里面包攬咱仨的活,說晚上不去,叫咱們多吃點。”
“活又干不完。”阮現現依然往回走,“你倆先去,我去叫他,胡家集合。”
等她帶著褚黎趕來時,食材已經備好,火爐上的大鍋正咕咚咕咚翻滾著白湯。
這是阮現現第一次來胡家,正想脫了鞋上炕暖和暖和,視線忽然被炕柜上一張黑白老照片吸引。
她跑近了細看,瞳孔忽然驟縮,“這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