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現現。”蘇聽榮十分篤定。
這貨惡人先告狀,“是啊,聽人說你想見我,我這不過來看看,景家奶奶,找我有事嗎?”
蘇聽榮閉了閉眼,找她?找她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好一個倒打一耙。
不過自已也的確想見見她。
索性開門見山,“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景家?”
阮現現手欠的摳了摳豬皮,又想起不能摳,今年緊在外面忙活,還沒吃上大油。
待會回去就讓奶奶熬豬油,晚上豬油拌飯。
聽到問話,她仰起臉笑笑,已經沒必要再裝瘋賣傻。
“老太太,你應該知道,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放過景家了,您老昏招頻出,關鍵沒傷到人。”
蘇聽榮呼吸急促,被子下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抑制住自已不露出頹勢。
“是嗎?除了你阮家小丫頭,老婆子我還得罪了誰?”
“您這么說話不是矯情嗎。”阮現現起身,“沒見面前,我以為咱們祖孫見了面能過幾招,
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阮現現面露失望,起身打算向外走,蘇聽榮深呼吸幾次,“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么?”阮現現回頭,故作不解。
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從始至終只是她和阮抗日準備晚年攜手搞一段黃昏戀呢?
外面那些謠言會不會傳得輕一點?
不會,蘇聽榮死死攥緊身下床單,陰沉的老眼透出一種扭曲的猙獰。
阮現現火上澆油,“聽說景叔叔出言不遜,惡意詆毀因公犧牲的英雄們,大庭廣眾下口出狂言。
最近就會判了吧!
不過您放心,不會判的很嚴重,撐死了一兩年。”
接著話音一轉,“跟您講個故事,我下鄉隔壁縣有個王鐵蛋,奶奶被流氓侮辱,
他為了報復流氓,聯合了犯人家屬,給那流氓一天三頓加餐。
哎呀!景叔叔不會遇見這種好事吧?”
“你威脅我?”蘇聽榮猛然坐起。
阮現現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微笑問:“那你的答案呢?景家到底是和阮家的誰要聯姻啊!”
“你逼我?”蘇聽榮真是要瘋了!
她說講故事就是真的講故事。
每一字都是威脅,“一天三頓加餐,遇上這種好事”,讓你聽得明白卻抓不住一絲錯漏。
蘇聽榮頹然倒回病床里,望著天花板,雙目失神。
這不是單單誰嫁給誰的問題,答應嫁,景家百年清譽毀于一旦……
不嫁?對上女同志一塵不變的笑容,這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她篤定,景嗣一旦獲罪,要么意外死在里面,僥幸活著出來,大概率也廢了。
因為她不許自已身上背負莫須有被退過婚的污點。
蘇聽榮悔啊!
這輩子加一起沒有此刻后悔。
她不該急于求成貪心不足,為景家招惹來這么一個魔鬼!
心中撕心裂肺樣的痛,心火幾欲焚燒一切,拉著面前的魔鬼一同下地獄。
可是,除了只敢藏在心里,表現都不敢表現出的無能狂怒,她還能做什么?
牙齒咬得咯嘣作響,血順著嘴角流出,她一字一句:
“婚約是……我和阮抗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