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又一人驚呼。
“我們工作好好的,他們憑什么收回?搬家?這里不僅離我們幾個家近,也是我們先來的,憑什么讓給別人?”
“晚上回家就跟我媽媽說,絕對不行,否則拿咱們當什么了?軟柿子嗎?想捏就捏!”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
就像學校突然通知換校區,已經習慣,不知道要換到哪個犄旯旮角的學生自然會鬧會有意見。
上下三層主樓參觀完,楊汾也當故事樣講述了這間公館的歷史,他觀察著阮現現臉色。
“阮同志似乎不太喜歡?實際這條街的洋樓布局都大差不差,只在保存度是否完整。”
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又帶著人接連看了兩處。
同樣有人辦公,別說房間了,光過道走廊的墻漆就很是斑駁,不明的黑色物體在墻面東一塊西一塊。
上百年的木質老樓梯四下開裂,靠近墻壁那一面還有幾處破洞。
拿到手里想住人就要都換新,想保留它最初模樣,也是一筆不小的修復工程。
楊汾問她是否中意,阮現現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問:“還有位處其他區域的老洋樓嘛?”
楊汾眼神一動剛欲開口,阮現現補充一句,“我奶奶說老洋樓,靜安的環境更好。”
法租界的洋樓雖好,日后也會成為旅游區。
哪個吃飽了撐的愿意把家安在景點天天供人圍觀,進出都在游客的眼皮底下?
心里這樣想,但名人路上的洋樓,她必須擁有一幢!
日后即便被不孝子孫敗光家財,有名人路上的洋房,不說出售,光租金也夠養活幾代人。
富不過三代,理智的人在最初就應該做好規劃。
阮現現笑瞇瞇,這些打算自不會跟楊汾說,看著她在自己一句話下變了臉色。
靜安洋樓的確有,那是他一早看上給孫子孫女準備的底氣。
現在無論京市又或者海市,還沒有徹底看清房屋未來價值。
之所以那兩處想留給自家,全因靜安老洋房片區才是這座海市真正的上流圈子。
出入都是實權人物,隨手扶個過馬路的老太太,可能都是他惹不起哪位大佬的親娘。
也因此才會這么重視!
那些隱形看不見的好處,根本是名人街上只有歷史色彩,實則早已經租給單位成為辦公地點的洋樓無法比較。
他笑容勉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
“是嗎?我這個生在海市長在海市的人,竟不知哪里的洋樓比這條街上更好!”
阮現現看著他笑,“可能個人追求不同吧,居住當然要挑環境更好一點的,而不是跟朝九晚五的單位朝夕相處。
你說是嗎,楊領導。”
話已至此,楊汾知道了死丫頭早已經做好準備,不是他三言兩語能忽悠過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重新回到車上。
駛出門牌標有319號的洋樓,楊汾不死心笑著問,“阮同志就不問問你身邊宮同志的意見嗎?”
宮野今日穿的是軍裝,長靴包裹著結實有力的小腿,他側過頭,碎發遮住眼瞼,更遮住男人眼底晦暗難明的光。
手里把玩著鋼筆,輕輕抬起目光:“問什么?都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