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轉換,白色的紗帳外人影綽綽,明艷的女子半靠在引枕目光垂落向下。
螓首蛾眉隨意對塌邊苗疆老者頷首,“開始吧!”
“陛下殘忍無情冷血弒殺,登基三年先后斬殺八位兄弟,為了集權,三朝元老丞相都死在陛下劍下,
下一個,就是我手握三十萬兵權的鎮國公府。”
女子笑中帶淚,望著老者微帶一絲懇求,“嫂嫂快生了,軟軟不忍侄兒還沒有睜開眼看過這個世界。
南叔,請您助我。”
老者嘆息一聲,身上的銀飾隨著他翻轉手腕的動作叮當作響。
“你可想好了?此蠱名為陰蠱,種下九死一生,再沒有反悔的可能了。”
女子眸色堅定,“陛下幼年被種下陽蠱,多年過去已于陽蠱共生,只有這個方法了,我不悔!”
中蠱的過程極為痛苦,白日高熱,夜晚身體寒徹入骨,女子死死咬緊牙挺過,眸子光亮如初。
直至她挺過最危險的時期,確定陰蠱在靠近心臟的地方存活,苗疆老者如來時無聲無息離開。
身邊婢女哽咽出聲,“答應,為了那樣的國公府可值?您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把您……”
“閉嘴。”女子厲聲呵斥,看看小丫頭呆呆的表情她淺笑出聲,“對我如何,那里也是我的家。”
待婢女退下,破舊的偏殿只剩女子一人,她平靜的目光變得極為詭譎。
家嗎?
那個因為生了一對雙胞胎,犯了皇家忌諱,就把出生較弱的姐姐寵成要星星不給月亮,
卻把晚出生一個時辰的妹妹隱姓埋名,假仁假義以不舍名義讓女兒充作家生子給姐姐當洗腳婢的國公府也能叫家?
既如此,她親手毀了拆了又如何?
陛下初登基,以為先皇守孝名義后宮空置三年。
三年一到大選在即,國公府被先皇親封的小郡主害怕陛下的殘暴不愿入宮。
可大選名冊早已呈至陛下御案,國公府上下對這個女兒入宮獲得陛下寵愛滿懷期待,沒想她如此抗拒。
幾次以死相逼后國公府沒了辦法,終于想起她這個與姐姐長得有七八分像,在府中當婢女的妹妹。
沒有問過她是否愿意,沒人在乎她進宮后是否有命。
國公府上躥下跳的行為,終于還是引得龍椅上那位的不悅,她以國公府大小姐身份入宮,卻得了最末流答應位分。
被一眾家世不如她的小姐踩在頭上。
陛下不近女色,身體常年被陽蠱折磨,他的后宮不是后宮,而是一座華麗的蠱嗣。
看著嬪妃為他爭為他搶,戕害下毒手段百出,牽扯前朝不得不趟進這趟渾水。
從小沒受到過半點大家子女教養的原主,在這樣的大染缸里,一天都活不下去。
她頂替姐姐,出身高,位分低,陛下不待見。
聞風而動的后宮嬪妃就像聞到腥味的貓,爭搶為陛下除去礙眼的她。
原主沒有堅持過半年,她是受盡陷害與折磨最后被冷宮宮人扔到枯井下活活餓死。
于是,她來了!
來報原主死不瞑目的仇!
原主只有兩個心愿。
第一,要生而不養的國公府不復存在。
第二,要那些陷害過她的嬪妃也嘗嘗被陷害被折磨,死不瞑目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