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給傅紅雪和魏三川做的菜就被酒樓的伙計送了上來。
傅紅雪看田曉芬和彭春河也沒怎么吃呢,就說,大家先吃飽了,然后再慢慢談。
那幾匹餓狼很不好意思,但是他們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此時見著了“親人”,先填飽肚子再嘮嗑,于是趕緊繼續炫飯。
等到肚子填得飽飽的,大家這才倒上茶水,仔細地詢問周耀他們究竟發生了啥事,才一路艱辛,九死一生地跑到港城。
周耀嘆了口氣,事情由他而起,就讓他率先開口講一下原委,其他人做補充。
“傅姑娘,田知青,春河哥,不瞞你們說,我家里其實還是大院的干部家庭,但是斗爭激烈,風向變了……唉,今年家里出了事。”
“……我爸被下放到張家口的南坡子農場,我媽過世后,工作是周婷接的班,這下子她也受了連累,工作丟了。”
“我家在京市沒別的親戚,她一個姑娘,本來就艱難,結果因為這事,訂了婚的未婚夫竟然悔婚了。”
“這也倒罷了,可他們家干的事也太缺德了。”
周耀瞅了一眼身邊的雙胞胎姐姐,繼續說:“那小子叫鄭修平,跟我姐過去是高中同學。”
“其實本人看上去馬馬虎虎,還算工作努力,就是特別窩囊……他啥事都聽他媽的。”
“我家這情況,就算悔婚也就罷了,分就分唄!結果,那個母夜叉胡鳳英竟然還在打我姐的歪主意。”
“……可能是覺著,就算我家出了事,按平日的吃穿用度看,肯定也有不少家底,于是把我姐騙去他家,說想最后再談一談。”
“結果,找了她娘家一個侄子也到鄭家去……是個二婚帶四個孩子的光棍兒,要跟我姐相親!”
“胡鳳英把自己兒子事先支走了,屋里跟她娘家嫂子兩個人,還在糖水里下藥,想使卑鄙的手段把事情生米煮成熟飯。”
聽周耀說到這兒,周婷的眼圈紅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滴下。
這姑娘咬牙切齒地說:“我若不是看在那鄭修平,跟我認識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想著把話最后說清楚也好……”
“還有他送我的一臺收音機,也想給還回去……否則,我也不會傻乎乎又去一次他們家,誰知道,他媽那么缺德!”
周耀繼續說道:“萬幸啊,我姐剛感覺到頭暈,支撐不住,正巧一個鄰居去跟胡鳳英討要借了不還的東西,直接給撞上了,她才沒有被傷害。”
“這鄰居大嬸跟姓胡的不對付,誤打誤撞,把局給攪了。”
“可是胡鳳英和她嫂子就此開始污蔑我姐的名聲,想盡辦法逼她嫁給那個三十多歲的光棍兒胡旺……”
其實胡鳳英做的惡心事特別多,但是此時周耀不愿意在大家這兒說下去,讓她姐姐難堪。
事實上,胡鳳英對周婷各種造黃謠,還拿周耀的事威脅。
說如果有個這樣搞破鞋的姐姐,名聲不好,以后親弟弟都娶不了媳婦。
還說要舉報周婷的父親教女無方,作風不好,讓周父在農場多受點罪……
在那樣的年代,本來就已經被紅字隊那幫人盯上的周家,風雨飄搖,何其艱難,正愁抓不住他家的把柄呢。
周婷實在沒有辦法,她被逼上了絕路,家人是她最大的軟肋。
她給周耀寫了一封信,把這些事全說了,說自己實在沒有辦法斗得過那吃人的一家。
信寫的怎么看怎么像遺書。
周耀接到信,簡直是氣炸了肺。
他恨不能捏死胡鳳英,還有那個胡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