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膽把后半句當著米洛舅舅的面說。”
碼頭旁，羅科·希爾德布蘭特和碧坦媞婭·范德貝克聊著天，兩個半身人雖然姓氏不同，但確實實實在在的親戚關系。
羅科是有見識的半身人，擔任半身人村落代表的他很清楚，他們交上的稅收，只有一丁點會進入柯維爾王國的國庫，剩下的全都被地方的貴族和官員扣下了。更神奇的是，這還不是違法的。因為柯維爾打建國起，對柯維爾行省以外地區的管制就很松散，不止是稅收方面，在其他王國被定義為重罪的私自募兵，在柯維爾卻很常見，只不過改了名義“雇傭兵”。柯維爾歷代的多位國王都意識到了國家的難題，這才有了把朗·愛塞特定為第二王都，把龐德·維尼斯打造成要塞。
“終究還是亂了。”羅科對曾經的故土，還是很抱有好感的，在他看來，就算是現在北境最強盛的泰莫利亞王國，也不如戰亂前的柯維爾，對半身人來說。
“叔，不要愁眉苦臉的，萊納德領主肯定會給我們報仇的。”碧坦媞婭見自個的遠房親戚難過，以為是睹物思人。
碧坦媞婭是米洛·范德貝克的外甥女，羅科的妻子是米洛表嫂家的親妹，反正關系聽起來挺復雜的，但彼此關系在半身人看來算是很親近的。
半身人、矮人和侏儒的人口基數就那么多，與人類結合的情況也不像精靈族那么多，所以只要在聚集區生活上那么兩三代人，大家伙就或多或少都會帶上那么一點親戚關系。
但和人類近親結合容易誕下畸形兒不同，這幾個種族很少會有遺傳原因導致不健康的新生兒，人類遺傳病理顯然在跨種族的時候不通用。
個子小不等于體質弱。半身人們除了因為不太好買鞋而受到腳氣困擾外，很少生病。幾千半身人經歷一場惡戰，又在大冬天的海里飄了好幾個小時，只有少數倒霉蛋傷口感染，感冒發燒就沒幾個。
半身人有著比普通人類還要大的腳掌，外擴的腳前掌和腳趾以及濃密的腿毛，這讓他們很難在人類世界買到合腳的鞋。
距離海上襲擊已經過去了三天，幸免于難的半身人坐上史凱利格的戰艦回布洛奇隆安頓了，而羅科則跟著萊納德所在的大部隊來到北方討個說法。
這是血債，超過六百半身人連尸首都沒能找到，還有一百多人留下了永久的傷殘。
這不是意外。
雖然還不知道深海巨獸和先前的迷霧有沒有什么關聯，但精靈法師加洛德和凱拉夫人從船身找到了不該存在的魔法印記，而那頭被殺死的海獸身上也有某種法陣符文。加洛德他們推斷海獸是被幕后的施法者控制的，至少是驅使著海獸離開深海，而船只的印記和海獸的符文會是類似攻擊的指令。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凱拉和萊納德他們先后趕到阻攔并殺死了海獸，那么海獸擊沉的吉爾號和主艦后，還會繼續追擊兩艘逃離的船。
很明顯，船是在拉克維瑞林港口被動的手腳，船長史密斯他此前開過這條航行，并沒有被海獸襲擊。羅科覺得亨佛斯聯盟的嫌疑很大，半身人此前唯一得罪的又能派出強大施法者出手的也就是他們了。
“沒有證據。”羅科以為他們的領主會為此為難。
“證據？不需要。這不是偵探游戲，你的說法被領主認同了，領主現在說是亨佛斯聯盟，那么就是他們。”
羅科此前沒見過的薇薇安夫人是這樣說的，羅科不理解年輕夫人話背后的意義，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會忽然很開心的樣子。
“薇薇安夫人？”茵碧坦媞婭認為自己找到了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