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倦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他身形挺拔瘦長,西裝雖然有些皺,但是被他的身材一撐起來,內斂又矜貴。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絕交嗎?”
出門前,陳之倦站在門口,確認似地問了一遍。
什么絕不絕交的?
竟然說出來這么幼稚的詞。
沈商年心里嫌棄,面前冷冷淡淡地說:“不然呢?留你過年,帶著你去給我那個瞎了眼的爹看一看把他兒子日了一頓的人長什么樣嗎?”
“然后你們再和我那個惡毒的后媽丑陋的繼弟一起放鞭炮,慶祝一下?”
陳之倦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等人走后,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
沈商年心里繃緊的那根弦倏地松了,他泄力了一樣,重新倒在床上。
就在昨天,他那群狐朋狗友齊聚一堂,慶祝他二十六的生日。
一幫人染著鸚鵡一樣斑斕的發色,祝他快點找到一個穩定的人在一起。
孫鶴煬那個兔崽子送的禮物里還有一張小紙條。
沈商年拆禮物的時候隨便瞅了一眼,差點沒被氣死。
——祝沈大少爺早日擺脫處男之身。
沈商年看得咬牙切齒的,幸虧當時陳之倦還忙著做手術,沒有趕過來,不然他吹出去的牛可就被戳穿了。
昨天祝福他擺脫處男之身,今天可真擺脫了。
就是擺脫方式有點出乎意料。
沈商年煩躁地翻了一個身,偶然聞到了一點兒消毒水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酒店消毒味還是陳之倦身上的味道。
這下他更煩躁了。
這都是些什么事???
哪有人和自己好兄弟滾上床了?
喝酒果然誤事。
沈商年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膀胱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起身下床。
腳掌踩到地面的那一刻,他繃不住變了臉色,倒吸一口氣。
沈商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忍不住罵了句變態。
兩條腿上全是手指留下來的淤青痕跡。
沈商年仿佛蹣跚學步的嬰兒,一步一步挪到了衛生間。
他掀開馬桶蓋,一秒,兩秒,三秒……
最后,他顧不上兩條快要報廢的腿,飛快竄回去,從枕頭邊找到手機,打開百度。
——男性早上尿不出來尿怎么辦?
沈商年臉頰都紅了,他本就白,臉上紅暈仿佛雪地里的柿子一樣,他強忍著羞恥,查了半天手機。
又回到了衛生間,站在馬桶前把陳之倦罵了個狗血淋頭。
詛咒他以后生兒子沒屁眼。
沈商年惡毒地詛咒。
反正陳之倦是家里老二,還有他哥傳香火。
等待了大概十分鐘,沈商年才尿了出來。
一邊尿一邊疼。
最后他都氣紅了眼睛。
奇恥大辱!
出了衛生間,沈商年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之后,他原地站了兩秒。
算了算一把火燒了這個房間的概率,最后想起來這是陳之倦名義下的酒店,于是非常遺憾地拿上手機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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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孫鶴煬的電話。
孫鶴煬也是沈商年的發小,但是和陳之倦沒有那么熟。
沈商年看著他的來電,心想,這也是他復仇名單上的對象。
接聽后,孫鶴煬哀嚎一聲:“兄弟,快救救我。”
“怎么了?”沈商年問。
孫鶴煬:“昨天晚上我不是喝醉了嗎?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把我送回了我爸媽那里,我爸今天早上拎著棒球棍進我房間,逼著我去相親。”</p>